【第一百六十回 】前事皆休金尊玉貴·塵緣歷盡水逝云飛
卻說馮巖自瑧玉登基之后, 便領命四下征戰;當日在南疆之時,機緣巧合,逢得一異人, 馮巖因見此人品貌談吐不俗,是以邀其入自己帳中, 暢談整夜,更以寶刀相贈。異人甚為喜歡, 乃將此處地貌盡將畫與馮巖看罷,又取一塊油潤玉石送與他, 笑道:“將軍表字霦琳,蓋為雖系石頭, 猶有玉光之意;卻恰同這金絲玉相合。想來將軍日后之因緣,當應在一佩金之女身上。”便見那石上古樸字樣, 寫道是:
惟一惟精
瑞琇長瑩
馮巖幼時自在京中, 見得珠寶甚多,倒也不甚以為意,乃謝了收入懷中。那異人見狀笑而不語,翌日早晨起來,便告辭而去,此后再無蹤影。
如今馮巖平得南疆之亂,大勝班師回朝;及至家中, 卻想起這塊石頭來,掏出看時,忽地想道:“古往今來, 君主最忌臣子家中有甚異象。如今我得了這玉,又有他那話,若教有心人同陛下說了,卻有些不自在,不若我先稟告的是。”只是又恐瑧玉猜忌,卻也不敢便同他說知,乃暗想道:“薛大哥往日同我最好,又是陛下義弟;他又是最聰明的一個,不若先同他說了,卻看如何。”如此想罷,便拿著這玉往薛家去與薛蜨看,意欲向他討個主意。
薛蜨聞得馮巖這話,也覺奇異,又聞那石上有字,接過來看了一回,忽地拊掌大笑道:“莫非那金玉良緣之說竟應在你這里!”馮巖聞言不解,薛蜨便將當日和尚所說告訴了,又令人往后取寶釵的金鎖來。一時金鎖取到,薛蜨便將機括打開,便見里面鏨著八個字,道是:
不離不棄
芳齡永繼
馮巖見了大驚,薛蜨笑道:“此是我妹妹幼年之時,有個和尚來教他戴的,想是這段因緣如今應在這里也未可知;只是不知你二人究竟意下如何,尚且要問上一問。”
馮巖素日同薛蜨便投緣,亦聞他母親說寶釵為人溫厚,生得花容月貌,想來也遂意,便道:“雖說此番機緣湊巧,也要問過令堂同令妹的意思。我本一介莽夫,卻恐唐突了令妹;還要央兄長先行問過,我再去同家父稟告。若覺不妥,我便只當從未見過這鎖子,斷不會再同另一個提起。”薛蜨聞得馮巖這一番話,更為喜歡,道:“這話明白。霦琳且請先回去,待我同家里說了,自然有消息。”
卻說寶釵見哥哥教人取了他的金鎖去,正不知何事,過了半晌,見薛蜨喜孜孜回來,同他說了馮巖之事,又道:“他那塊玉同你那鎖上的字,倒真真的是一對兒。”寶釵聞言羞得無法可想,乃一扭身往后面去了。薛蜨正不知他心下何想,又教薛姨媽問了多次,寶釵起初不語,半晌方道:“得今日這般機緣,也是皇上之恩,亦多賴哥哥之力。既是如此說,想來天命如此,自有因果罷了。”薛蜨知妹妹這是應了,因此大喜,乃特特往馮家去了一回,同馮巖說了,又道:“皇兄曾說要為妹妹指婚,待我明日同你一道去面圣,將此事說與他,定然歡喜。”
那廂馮巖也已同朝宗說了此事,皆覺這段姻緣不錯。是以翌日朝宗便換了衣裳,同薛蜨馮巖一道入宮,向瑧玉稟告了。瑧玉聞之亦深覺奇異,更知他表字含義,況本就要撮合他二人,便欲將寶釵指與他,著二人即時成親;誰知馮巖聞言卻奏道:“如今哦羅嘶國正在那廂虎視眈眈,臣卻不敢先議自己之事,不若等他日平定邊境,再行成親。”瑧玉笑道:“你要建功立業,卻也是好的,只是不免又讓清平等太久。如今你二人年紀也不小了,正好成家,此后立業,可不是好?”馮巖又稟道:“不消一年,此戰便可勝。”瑧玉見他說得篤定,乃笑道:“既有這話,朕便準你所奏。他日功成回京,朕親替你做大媒。”馮巖聞言行禮謝恩,同朝宗一道出去了。
及至下月,果然馮巖點齊兵馬,往北方邊境而去;便聞其且戰且勝,一日三捷,朝中得知,歡聲雷動。及至過了半年有余,馮巖率軍大勝回京,今上大喜,賜封兵馬大將軍,指婚清平郡主薛氏,令其擇日完婚。及至兩人成婚之日,看了那一雙金玉,不免稱奇。馮巖雖是武將出身,然為人剛正,一片赤誠;二人婚后琴瑟相和,恩愛無比,依舊一場金玉良緣。此后寶釵生有一子一女,女兒聘與皇長子,日后太子登基,太子妃遂為皇后。此是寶釵今生因果。
卻說考試之期又至。如今賈府一干人等出了孝期,盡皆下場,不免各有一番情狀;寶玉前番雖中得秀才,然鄉試不第,賈琮、賈蘭亦不曾中得貢士,惟賈若一人得入。誰知賈若年紀雖小,卻遠勝旁人,三篇文章如行云流水,驚才絕艷。梅信芳此次便為主考,見了他的卷子,先已起愛才之心;及至拆去封皮,知是賈若所作,更為驚訝,乃稟報瑧玉。瑧玉聞言笑道:“朕當日見他之時,便覺此子非凡,如今果然如此。”是以更為留心;待那日親自考問之時,卻見賈若口齒清楚,應對得宜,更兼思維敏捷,遠出他人之上,乃欲點為狀元。只是卻有人言當日圣上既為探花郎,如今再設一甲,或有不妥,不若將一甲三人蠲了去,只設二三甲;然瑧玉聞言卻道:“這話糊涂。難道就因朕當日作了探花,就將古往今來之狀元榜眼一概蠲了不成?”幾人聞言唯唯,不敢再提。是以親點賈若為狀元,賈蘭便中在二甲末幾位。一時考試已畢,便使人寫了金榜,往外懸掛。
那廂邢夫人在家聞得消息,不免歡喜異常,看著打發了報喜的人去,往屋里向賈赦笑道:“你孫兒中狀元了。”賈赦此時已不知事了,一應姬妾也由邢夫人做主放了出去,只有幾個家人常日伺候,邢夫人不過每日來看一回而已,家中竟恍若并無此人的。如今邢夫人歡喜無限,卻往這里同他說話;誰知賈赦聞得,倒笑點頭道:“好,好。”邢夫人聞言不免好笑,道:“你這老鬼一早便糊涂了,竟還知道好或不好?”卻見賈赦笑了半晌,竟道:“夫人也好。”
邢夫人聞言,卻不免怔了,雖知是糊涂之語,乃啐了一聲罵道:“我苦了這半世,替你操持了這些年,你難道敢說我不好不成?”哽咽半晌,卻伏在賈赦身上痛哭起來。賈赦見邢夫人哭了,忙伸手替他拭淚,道:“孫兒中了狀元,是為大喜,夫人不哭罷。”邢夫人聞言也不哭了,奇道:“你這是傻是不傻?”卻見賈赦不再應聲,已是睡過去了。邢夫人卻又在那里怔了半晌,方才出去,命下人好生照看,自往外去了。
此后又過得五六年,賈赦病故,家中以禮殯葬。賈若卻一路官至丞相,是以賈家覆又煊赫;大姐兒起名賈蕊,及至長到十幾歲,生得溫柔美貌,聘與京中大族為妻;賈琮至三十歲上,方中得貢士,次年殿試取同進士出身,便往外地任職。邢夫人亦得頤養天年,壽至八十而終。
且說賈政光景。雖如今家中雕敝,然賈珍、賈璉時常資助些物事,恰逢今上大婚,又下諭旨寬免賈家虧空,是以如今倒也勉強度日。只是賈政深覺羞愧,又見寶玉屢試不第,乃令家人打點東西,欲回金陵老家去。賈珍、賈璉二人苦留不得,只得備了車船相送。李紈母子二人,因賈蘭已中得鄉試,故而一意要留在京中溫書;賈政強他不得,只得罷了,便同王夫人、寶玉夫婦、探春、賈環坐了車,一徑往金陵而去。
如今賈家金陵老宅尚在,一行人到得家中,早有賈璉使老家之人收拾了房舍,幾人住下。或有當日舊交聞得賈政回鄉,也來拜望;只是賈政仍覺羞慚,是以只在家中,不往他處而去;到得第二年,便因憂懼之故,一病身死,終年五十八歲。探春已于前日擇一士子出嫁;賈環亦在當地覓一差事,等閑不往家中來,是以如今家中只得王夫人同寶玉湘云幾人。
王夫人本不欲往金陵來的,奈何賈政堅持,卻也無法;如今見狀,便暗想道:“待過些日子,還是回京里去是正經。這里雖清凈,到底比不得京里;寶玉若要進學,也是京里好些。況如今三丫頭也嫁了,環兒又覓了差事,只我們娘兒回京便是。”如此主意打定,便要打迭東西回京去;奈何湘云又有孕信,故而只得暫且將此事擱置。
倏忽便是十月。那日湘云發動之時,家中一早便尋下穩婆;王夫人合寶玉皆在外廂等候。誰知直過了四五個時辰,還不曾有甚么影響;王夫人有些慌了,不住隔門問產婆如何情狀。便見一個丫鬟慌慌張張跑出來道:“回太太,梁媽媽說二奶奶有些不好,只怕小少爺生不下來;還是請郎中來瞧瞧的是。”王夫人忙又命人去請醫士,一面見寶玉在那里低頭不語,又疼又氣,乃推他道:“云丫頭在房里,你好歹也應個聲兒。”寶玉聞言,卻依舊不則聲;王夫人見家人引著郎中來了,也顧不得再問他,忙上去請郎中往房里去看。
不知又過了許久,郎中方才從房里出來;王夫人忙問如何,只見那郎中向王夫人拱了一拱手,道:“望夫人恕小生無能,這便回去了。”王夫人聞言一呆,便見那郎中提了藥箱,往外便走;忙上去扯住道:“先生且慢,好歹救媳婦一命罷!”那郎中奪了袖子,連連搖頭道:“實同夫人說罷,尊媳如今卻是大羅神仙也難救的;那胎兒為橫生逆長,早已悶死在腹中;尊媳如今血氣已虧,救不得了,還是籌備后事罷。”
王夫人聞言如五雷轟頂;那郎中便得空奪了袖子,一溜煙走了。及至王夫人回過神來,乃抓著那穩婆哭道:“可還有甚么法子,能保得云兒性命么?”那穩婆慌得忙道:“夫人,連郎中都無法子,老身卻那里來的主意?還是趁早預備東西,替奶奶收拾了罷。”王夫人聞言更是亂了手腳;因此間只自己一人,料知寶玉素日便是不通事務的,一時又氣又急,引動舊疾,乃一口血直奔出來。又恐寶玉瞧見憂心,忙自掩了,強撐著命人去替湘云準備。正在忙亂,卻見房中一個丫鬟跑出來道:“太太,二奶奶想見二爺,教二爺進去呢。”
王夫人聞言蹙眉道:“這產房里不干凈,又是要咽氣的人,只怕沖著寶玉。我進去瞧瞧他罷。”又見寶玉立在一側,竟如泥塑木雕一般,也便不去理他,自己便推門進去;只見湘云臥在床上,面色雪白如紙,乃俯身拉住他的手道:“好孩子,我來瞧你了。”卻見湘云眼中已無神采,低聲問道:“太太,二哥哥不來看我,是去考試了不曾?”王夫人乃忍淚道:“你哥哥去考試了。”湘云笑道:“這樣才好。二哥哥當日不愛讀書,我學寶姐姐勸他兩句,他反惱了。如今他自己讀書了,老爺也不至惱他了。這時節太太也好困了,且請去休息,我醒了就去同太太說話兒。”又笑道:“那屋里人多心壞,都是要害我的。我只好在太太這里頑,不往別處去。”王夫人聞言,情知湘云已是糊涂了,不免垂淚道:“好孩子,你也累了,且睡罷。”湘云聞言點頭,緩緩閉眼,終無聲響。王夫人見狀,不免哭了一回;自瞧著人替湘云穿了衣裳,又央人準備他身后之物。
那廂寶玉聞得湘云死了,倒怔了半晌,方才流下淚來;王夫人只恐他傷心難過得風了,連聲喚他;方見寶玉回過神來,問自己道:“云妹妹有甚么話留下不曾?”王夫人聞言卻又落下淚來,道:“云兒問你是不是考試去了,不來看他;又教你好生讀書。”寶玉聞言,點頭不語,良久嘆道:“卻是我的不是了。”一面便往那里換了衣裳,瞧著人抬了棺材來,將湘云停放罷了,暫且無話。
作者有話要說: 真正寫出這個標題的時候還是蠻難過的……
怎么說呢,湘云是說過黛玉,但是本身人說不上壞……
這個結局總比后人推斷的那個要好上一些。
王夫人……唉。沒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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