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重視這次武試了,從小到大,似乎沒有一件事讓他父親滿意,父子關系也一直很僵,所以他想證明給他父親看,他鄧玨不是一無是處,他鄧玨喜歡從武也能做好,他想得到他父親的認可。
推門,門外是淅淅瀝瀝的小雨,滴滴答答的,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不斷地撩撥著人的心緒。
鄧玨撐起一把傘往外面走,在府裏慢慢散步,腦子裏似乎都是東西,又似乎什么都沒有。
忽然,遠處看見一片光,抬頭看,散步到了“空空院”。
啟竹還沒有睡嗎?他在干嘛?
他不讓我叨擾,我偏偏來!
鄧玨抬腳往院子裏走,走到啟竹房間前的廊檐下,收了傘,正要敲門,忽然腦子一轉,想嚇啟竹一下。
道士會怕鬼嗎?
鄧玨忍不住偷笑起來,他貓著身子走到窗前,和合窗往外拉,透出一點縫來。
鄧玨探頭進去,剛想拉長聲音喊一句“啟竹,還我命來”,卻突然傻了眼。
氤氳的水汽撲面而來,屏風上掛著衣衫,木桶裏的人露出潑墨的長發和光滑細白的脊背。
側眸,眉眼被水汽濕潤,顯得細膩柔和,像染上了幾分情色,啟竹撩起長發,從木桶裏站了起來,伸手去拿屏風上的毛巾和裏衣。
只那一眼,鄧玨就嚇得猛得轉過頭來,心臟砰砰亂跳,腦海裏的畫面怎么也揮之不去。
隔著一面墻,似有皂角香傳來,鄧玨再也受不住了,他拿起手邊的傘狂奔而跑。
心亂如麻,啟竹于他而言,是如畫中仙一樣的存在,是淡雅清冷的,是不可觸及和惦念的,是體體面面仙風道骨的。
神仙偶爾可以到凡間走一走,但絕不是光著身子的!
他好像一個偷窺者,突然破離了禁錮,窺到不可觸及的意外領域,像是親手把啟竹的仙人外袍給撕了下來,把他拉到了欲望的酒池裏,他一時無法接受這樣的改變。
一路狂奔到喘不過氣來,鄧玨蹲在路上恍然如夢,他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臉,喃喃道:“你瘋了嗎?跑什么?”
沒事沒事,鄧玨這樣安慰自己,他靜靜地走向廂房,試圖平息自己的情緒,連傘也忘了打,一路淋著小雨走到了房間裏,脫衣躺下,勸自己入睡。
……
一夜到天明,難以入睡,后面卻不知怎么睡著了,腦海裏全是春色滿園。
荒誕又刺激。
冷淡的、沒有情欲的人露出難耐的表情,平日端正的人被欺在身下,任由擺弄,聲聲入耳催人心急……
一覺醒來,荒唐夢終于結束,鄧玨已滿頭大汗。
緩了緩,鄧玨嚇得心虛到不敢在成王府多留一刻,連早飯也顧不得蹭上一頓,穿上衣服就跑了。
一旦打破了界限,事情再也無法遏制。
接連幾日,鄧玨夜夜做夢,像上了癮無法克制。
他產生了深深的懷疑,為什么會這樣?
是因為從來沒有看過其他男人的身體?還是因為許久沒有去煙花柳巷玩樂了?
又或者說他喜歡男人?喜歡啟竹?
可他之前從來沒有點過男妓,他從來沒有這方面的想法,怎么會突然這樣?
他不敢再面對啟竹,不敢再進成王府,一連幾天,鄧玨都無法靜心,時隔許久,他再一次踏進了香柳巷。
他點了個男妓,男妓樣貌甚好,搔首弄姿地賣力討好鄧玨,可鄧玨卻感到反感,一口酒也沒喝,鄧玨就起身離開。
因為那一眼,他就喜歡上啟竹了?那也太荒唐了……
魏元景提著各色小吃,烤板栗、糖葫蘆、梅花糕,果脯蜜餞……來拜訪程也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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