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那調了方向的腦袋，雷歐力其實也很無辜，他用胳膊頂了頂身旁的酷拉皮加：“……我惹他生氣了嘛？為什么？”

酷拉皮加頗有深意的嘆了口氣：“……大概是心情不好吧！”

奈人其實聽到了，抽搐著嘴角，悶聲不答，順便閉上眼。過了一會兒那圍上來觀戲的考生們見再沒熱鬧湊了，就退開了。酷拉皮加和雷歐力二倆窩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假寐。他從地下襠的荷包裏摸了半響，又掏出了2枚蛋，半撐著身子，就著那瓶礦泉水麻利的消化了二蛋。完了，他拍了兩下胃袋，滿意的閉上了眼。沒過一會兒他就睡著了。當他再起身的時候，已是半夜了。單手搭在那眼皮上，白熾燈依舊是刺人眼，半側過頭，看那倆人睡的甘甜。他全身使不上力，他想呼救，但一眼望去廳上稀稀落落的，已是沒多少人了。

鼻翼上冒著汗，全身冰冷，說不出的不適，胃上飽脹，腹部絞痛，讓他連大出聲都有些困難。他不知這是怎么了？瞅著那離自己有幾人身距離的小子，也已經歸位了。他想蹬他幾下，無奈距離不夠。他沒有舍近求遠的去向那二人呼救，半匐著身子朝他艱難的爬去。

結果，還未徹底攏上身，那小子感官靈敏度極強，一爪子就向他招呼過來，擱在了他那小細脖子上。那對半睜開的瞳孔，一片漆黑，顯然還不具光。奈人脖子梗直在那，不上不下，不太敢動，生怕這不長眼的就削下去。說來他也怨，本來是一求助的，竟遭這般對待，只恨不能罩著這眼前一頭白毛給上一刮子。

等他那睡眼惺忪的眼，有了點點星光的時候。那爪子才迅速地從他脖子上挪開，只是他似乎有些慌，那麥色的肌膚很明顯的被他帶出了一條血痕。瞳孔一個收縮，眼裏閃著愧疚和苦惱，但向來不會服軟的他，怎么想也是做不出道歉俯小之事，他嘴硬的吼道：“你是笨蛋嘛？在我睡著的時候靠近我，你不想活了？”

奈人扯著嘴角笑了，笑得和善又爽朗。當然這是在外人看來，他輕拽起他的一胳膊，在他還晃神在他笑容的時候，狠命的咬了上去。

該死的，爺不咬死你——爺心裏暗許過要咬死你的！

奇犽沒有敲打他的腦袋，硬抽著從他的嘴中拉出了他那條沁著血絲的胳膊，上面一圈印著很整齊牙印。他眼裏冒著火氣，戳著他的額頭低吼：“你是狗嘛！”

“確實，我牙口不錯。”他笑得很解氣，牙齒故意摩擦的賊響，連帶的他自身感覺那脹痛也稍微減輕了些。

那拳頭打進棉花的感覺并不好受，他憋屈的抓扯著自個的頭發，又不好真拿他撒氣。

而奈人棋高一招，看出來了這小子又想跑掉。立馬兩手抓緊了他一條胳膊，無恥的將自身的力量全過渡給了他。就這樣絆住了他，使他無法脫身。若要來強硬的必然會傷害到他……

奈人是吃準了這小子心虛，不敢亂來。看他那陷入兩難的樣，無外乎他笑了。

奇犽處以被動，本就惱火，現一瞧這小樣得逞的笑，怎么著就惱羞成怒了：“你到底在干什么？松手！”說完，作勢甩了甩手臂。

奈人口裏嚷嚷：“如果溺水的人會將握在手裏的救命稻草松掉他就是一sb！”

奇犽不知他這又是抽得啥子瘋，抖了幾下，無從吐槽。只得從嘴中擠出句：“餵，把嘴巴放干凈點！”

奈人還真乖巧的點了幾下頭：“我這不也是急嘛。要不，朋友將功補過如何？我現在胃十分的不舒服，我想我需要胃藥或者是醫務室的醫生，你做個好事給我擰個過來。”

“……切，我可不認為自己有什么過！是你太弱了！”說完，就插兜走了，步子有些急亂。要不是留下了一句：“在這等我！”奈人還真以為這廝，沒良心的準備再次去他那什么勞資的狗屁探險！

他終是舒了口氣，靠墻角。將自己裹成了一毛團子，全身蜷縮在了一塊。只是沒過一會兒，他東張西望的眼就和那少數不需要補眠的考生眼神對交了。那考生他也認識，是一有著怪癖的小丑。剛才那小丑在搭塔，現見他望來他舔了下手中的撲克笑開了。奈人打了個冷顫，覺得怪邪乎的——他暗作鎮定的瞥開了眼，只是他似乎笑得更歡了，聽那聲音你可以感覺到‘亢奮’二字？

奈人抱著雙肩，心暗自數落著那去了好大一會的人怎么還沒回來？該死的，他合上了眼，身后的眼神讓他不寒而栗，幸虧沒一會兒他自覺沒趣的挪開了。

只是，自身的不適，卻未消除半許……又過了很久，沒法了。見那該死的臭小子沒歸來的影，他半爬著過去，敲醒了二人。

二倆睜開懵懂的眼，見是剛，有些疑惑：“剛，有事嘛？”

奈人扯出一個苦笑：“確實，快給我看看吧……或者找人給我看看。”說完，他將手臂擱在了雷歐力的手掌中。

聽他那氣息奄奄的調調，再在白熾燈底下一照，那蒼白得像紙張的臉，有眼的人一瞧就可以看出他忍受著痛苦的折磨。酷拉皮加不知從那抽出了一帕子，細心的給他蘸掉了額角沁出的冷汗。

雷歐力打開了他的黑皮箱，拿出了聽診器隔著薄薄的單衣，一下一下聽著心臟的脈動。完了，將他翻了個身，背對著又將聽診器塞進了衣服內。

抽出聽診器，雷歐力的臉色并不好：“剛你吃了什么東西？”

“兩顆蛋，一瓶礦泉水。”

雷歐力難得一言不發，冷眼著在他箱子搗弄了一番，遞給了他用紙包著的藥分子：“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