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林辰咬牙說道：“你別說話?！?
段常斷斷續續地道：“你剛入宗吧？看到你莽撞與牧山發生沖突我就知道了。看在你盡心盡力救我的份上，我這個宗內老人就好心給你講解一下天雁宗的情況吧，不然你到時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段常接著道：“自第一代牧姓開宗祖師以來，天雁宗歷代宗主都姓牧，長老們絕大部分也都姓牧，每一百年，只有一兩個外姓弟子能成為長老，而且還是沒有實權的長老。高層全是牧家的人，掌管著天雁宗的一切情與法。所以，說到底，這天雁宗，是牧家的宗門，牧家弟子做錯事，長老們也是幫親不幫理！最后吃虧的還是我們這些外姓弟子！”
林辰臉龐上浮現了深深的駭然。
這不就類似前世的家族式企業么？這類企業，絕對是社會的大毒瘤，前世的歷史經驗已經證實了這一點。
不單是資源分配的問題，還有上升渠道的問題，家族企業中的關系戶都是第一梯隊，哪怕是好吃懶做、能力低下的人都能比外姓員工得到更多機會。
這類企業在前世已經逐漸退出了歷史的舞臺，但在這修仙界，應該多如牛毛……
段常復雜的看了一眼林辰道：“你明白了嗎？你答應了牧山的約戰根本就是一個錯誤，他應該也是看出了你是宗門的新弟子所以才對你提出約戰?！?
林辰苦笑一聲，沒想到竟然被擺了一道，那個生死臺竟然會是個陷阱。
林辰終于回答了段常，他微微一笑道：“撤銷約戰是不可能的，我答應牧山都不會答應，這場決斗，必須有一個勝者！”
段常深深的看了一眼林辰，然后偏移腦袋，目光看著碧藍如洗的天空。
第一次發現，天空竟然如此遼闊。
自由的白云，那么讓人向往。
段常閉上眼睛，眼淚忍不住流下，嘴角帶上了一絲微笑。
林辰松開了握著段常的手掌，目中流露出一絲哀傷。
林辰抱起段常，奔向了無人的樹林深處，他將段常放下，然后用碎云劍挖了一個長寬兩米的巨坑，將段常的尸體放了進去，最后將巨坑徹底掩埋。
四周寂靜空曠，林辰忍不住想到，數千年以來，像段常這樣被害死的弟子，在天雁宗到底還有多少呢？
蜘蛛編制了一層美麗的網，吸引了無數昆蟲，直到被黏在網上動彈不得，才知道他們只是蜘蛛的食物。
林辰首次在天雁宗，感受到了一層枷鎖，他素來心態上玩世不恭，但這時候竟是少了幾分灑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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