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妙意會意，笑著給她解圍，“祖父，您就別難為表姐了，我早已與她對弈過，知曉她確實不善棋藝，不過，表姐倒是教了我一種新奇玩法，您倒是也可以試試。”
朱老爺子頓時來了興趣，余晚竹這才到炕桌另一側坐下，開始教老爺子下五子棋。
祖孫倆一來一往，不僅落子越來越快，氣氛也漸漸融洽起來。
次間充斥著朱老爺子的笑聲。
“你這丫頭，竟然給外祖父下套，悔未察覺這個陷阱...再來再來！”
“這似乎是個陣法，雖然簡陋，用起來倒也還精妙?！?
“如何，這下心服口服了吧？”
朱老夫人瞧著自家老伴臉上的笑容，也知他心里定是高興的緊，索性拉著朱妙意去了隔間，給他們祖孫倆留一個單獨說話的機會。
果然，她們走后不久，朱老爺子落棋就慢了些。
他抬頭看了一眼全神貫注的余晚竹，忽而嘆了口氣，“孩子，這些年委屈你了?！?
余晚竹執棋的手一頓，轉而淺淺彎起唇角，“外祖父，都是過去的事了，孫兒現下過得很好?！?
朱老爺子卻搖了搖頭，看向她的目光既慈愛，又悵惘，不知是否透過她，看到了早已亡故的女兒。
“孩子，你不知道，你母親的事，有一大部分的原因在我，是我這個做爹的，對不住她，如若不然，你這些年也是有母親護佑的......”
余晚竹只覺，此刻朱老爺子的面容，好似憑白蒼老了幾歲。
她心中涌起一絲不忍，輕聲勸慰道：“世事無常，娘當初一意孤行，便就應要想到可能會承受的結果，外祖父，您并沒有做錯什么，我相信我娘對您和外祖母，也不會有絲毫怨懟之心，畢竟，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朱老爺子抬起頭，訝聲問道：“孩子，你也不怪我們？”
生母早逝，小小年紀吃盡苦楚，難道也不怨恨？
余晚竹搖了搖頭，“外祖父，在得知我還有親人的時候，我是高興的，生而為人，總是要往前看的，一直揪著過去能得什么好？”
“而且，我相信我娘在天之靈，定是也不愿看到，您與外祖母此生都活在愧悔之中，她定是希望，您二老都能平平安安，康康健健的。”
平日里在外叱咤風云，在內嚴厲慈愛的朱老爺子，此刻卻眼眶通紅，喃喃地念著亡女的名字，“阿云......”
余晚竹無聲嘆息，起身為他添了一杯熱茶。m
在隔間的朱老夫人，聽到這邊沒了祖孫倆的聲音，不由又走了進來，卻見祖孫倆相對而坐，自家老頭子卻一臉惝恍。
方才他們倆的對話，朱老夫人也聽見了，心中嘆了口氣，轉而笑道：“別光顧著下棋了，翠真做的松子穰，阿珠快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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