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歸去來兮

水鳥帶著丹龍、蘭靈和紅豆一路飛躍沙漠。為了不引人註意，快到遠灘的時候三人改為步行。也許是因為丹龍的那次“鬧鬼”，遠灘外的那座破鐵皮堡壘已經廢棄，被黃沙掩埋了大半。

從遠灘開始，才是真正的人類世界。三人租了一輛車前往阿加德鎮。紅豆坐在一輛老舊的越野車上激動不已。這是多么奇妙的“鐵牲畜”啊！整個洛吉薩高原都沒有這種神奇東西。

遠灘是一個旅游景點，也可以算作探險家的補給站。到了阿加德鎮，才是真正有人長期生活的地方。阿加德有居民1萬人左右，有個小型的集市。

紅豆從來沒見過這么多人，更沒有見過集市上這么多精致的商品。蘭靈帶著紅豆去逛街。丹龍去買長途汽車票。這個偏遠地方車很少，票難買，要排長隊。

正在丹龍排隊的時候，車站來了一輛長途巴士。車上的旅客還沒下車，門口就被兜售商品的小販圍了起來。他們紛紛高舉自己的商品大聲叫嚷，擠得下車的旅客幾乎出不來門。

丹龍在這一片嘈雜聲中聽出了一個聲音，很耳熟但是想不起來是誰了。直到丹龍在人群中看到他的臉，才想起他的名字。

“賈巴爾！”丹龍一邊喊一邊揮手。那是當年帶他們一路去遠灘的司機。

賈巴爾回頭看什么人在叫他，等他認出丹龍的時候，差點驚掉了下巴。他清楚的記得丹龍和蘭靈，很少有人敢從遠灘往外走的。他竟然還活著！

那車人散了，沒人買賈巴爾的香煙。他并不在意，好奇地走到了買票的隊伍旁邊，和丹龍攀談起來。

“你不開車了么？怎么開始賣煙了？”丹龍問

“來一包么？”賈巴爾打開了胸前的木盒。

“我不會抽煙。”丹龍擺擺手。

“我老婆生病了，我把車賣了給她治病。”賈巴爾解釋道。

“治好了嗎？”

“治好了。不過現在生意不好做，我還在攢錢買車。”丹龍這才註意到賈巴爾的衣服有些破爛，腋下和領口都有縫補的痕跡。

“病治好了最重要。不瞞你說，我的病也才剛剛治好不久。”丹龍安慰道。

“你去遠灘外面是去治病的？”

“沒錯。你買車錢不夠，我借給你吧。”丹龍說著掏出了一迭紙幣。他留了一點買車票的錢，剩下的全遞給了賈巴爾。賈巴爾楞在那裏，不敢相信這個排隊買長途車票的人會這么有錢，而且他跟丹龍談不上什么交情，怎么能接受這么多錢呢？

丹龍看賈巴爾沒有去接錢，突然想到：“車這種東西應該挺貴的吧。我這點錢可能不夠。”他又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枚屺垣城裏找到的金幣遞給賈巴爾。

屺垣城裏的金幣和人類世界普遍使用的紐扣大小的金幣不同，有手掌大小，而且厚得多。賈巴爾拿在手裏立刻感到了分量。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黃金，用牙輕輕在金幣上咬出了一個牙印。

賈巴爾倒吸一口氣，迅速把錢和金幣放入懷中，心跳快到說不出話來。他就這么呆呆的看著丹龍，不知道要說些什么好。

“這些應該夠買車了吧？”丹龍問道。

“夠，夠了。您有什么吩咐嗎？”賈巴爾覺得這筆錢買命都夠了，丹龍不知會要他做什么。

“吩咐？呃……替我和你家人問好。”丹龍答道。

“一定！”賈巴爾匆匆和丹龍告別，捂著胸口的巨款，快速而警覺地穿過街道，好像在穿越危險的叢林。

丹龍看著賈巴爾消失的背影欣慰地笑了。他很高興能幫上忙，卻不知這一個小小的善舉會帶來怎樣的蝴蝶效應。這枚金幣本來屬于另一個世界，另一個時間。它的突然出現必然會在這個世界產生奇妙的漣漪。

三人又再次踏上旅程。下一段是二十多個小時的長途汽車。紅豆卻一點也不無聊，看什么都新鮮。她的精力旺盛，一路上問東問西，好像小朋友進了游樂場的觀光車。

丹龍在車上教她唱兒歌，那是丹龍成年后才從兒童電視節目裏學的。他沒有正常的童年，這一點比紅豆更甚。二人一路唱著兒歌，真像兩兄妹。蘭靈一開始覺得他們的兒歌好幼稚，一會兒卻也被這兩個幼稚鬼感染，加入了進來。她也沒唱過兒歌！

車上的其他乘客都瞟了一眼這三個神經病，倒也沒人抱怨。這臺長途大巴非常老舊，開起來特別的吵，三人的歌聲被淹沒在了發動機的噪音裏。

終于到了哈雷洛克，這是一座中型城市，有電，有飛機場，而且有手機信號，可以聯系朋友們了。丹龍首先給托圖打了電話，竟然沒人接。丹龍看了一下時鐘，默裏那邊應該是早上，看來托圖還在睡懶覺。

他又打給了林羽，這回先和珍姐聊了半天才轉到林羽那裏。

“治好了，太棒了！”林羽說，“我就知道沒有他搞不定的。他（法弗納）兇不兇？”

“呃……平時很好，兇起來比你可怕。”丹龍說道。

“哈哈哈哈。”林羽放聲大笑。

蘭靈也在線上和林羽聊了一會兒。林羽最后說，幾個高級督察都去辦案了，只有小珍在，等人湊齊了，他會打電話找丹龍回來聚一聚。林羽剛要掛電話，丹龍突然想起來，說到了在沙漠中見到莫妮卡的事。

“這樣啊，謝謝你告訴我。真是太巧了，竟然讓你們撞見她了。”

“我能問問，她到底是什么人么？”蘭靈問道，“我只是好奇，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嗯，電話裏說是不太方便，以后我見面告訴你吧。簡單來說，她是監外執行的犯人。”

剛掛了林羽的電話，托圖就打回來了。原來他和尤維亞不在默裏，而是在多蒙特給尤維亞裝新的義肢。杜平和胡文智聯合研制的義肢剛剛造好。

“你怎么這么久也不來個電話？”托圖問道。

“別提了，那地方別說電話，連郵政也不通。我不能說太多，總之與世隔絕。”丹龍解釋道。

“你體內的火怎么樣了？”

“完全治好了。比治好了還要棒，我可以操縱那些火，成了我的力量！”

“這么說來，你又變強了！嘿嘿，我也變強了，我回頭給你演示。”托圖神秘地說道。

“蘭靈在聽么？”尤維亞插話道。

“嗯，我也在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