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五人第一次見到人類奴隸的全貌，其實早在來之前，他們就已經設想過要如何與對方交談，滯影甚至給自己打造了一個夸張的救世主劇本。
然而當他們真正見到那群奴隸，見到他們的瘦弱的身軀，那一雙雙瑟縮又畏懼的眼眸時，所有設想好的劇本都被忘在了腦后。
直到梧桐輕輕提醒了一聲，他們才回過神來，枝枝吸了吸鼻子，接著和師姐對視一眼，兩人默契地從背包裏拿出了許多件干凈整潔的衣物，而且看上去很厚實，足夠抵御如今的寒風了。
六人分別拿了些衣物，他們并沒有一上來就夸張地展示自己的善心，而是露出恰到好處的笑容，溫和得靠近對方。
適度的接近撫平了人類奴隸們的不安，也并未讓他們感覺到高高在上的憐憫與施舍，只是當一雙雙粗糙的手撫摸在柔軟厚實的衣物上時，早已麻木的心再度顫動起來。
他們說出來的話都變了調。
“這真的是給我們的嗎？”
枝枝看著眼前的女孩，她的年齡并不大，放在藍星上也是還在讀書的年紀，可對方裸露在外的肌膚上卻已是傷痕累累，她眼眶一下子紅了。
她什么也沒說，也不知道說什么，只是用力點了點頭，然后伸出手將對方的手牢牢握在了自己手裏。
這些事情洛克并沒有幫忙，但他卻是絲毫不落都看在了眼裏，眼前的一切都讓他覺得不可思議極了，甚至有些荒唐。
如果他將這一切告訴王都的其他人，他們一定會覺得他在扯謊。
畢竟，沒人會相信一群卑微的奴隸，也能得到尊重。
恍惚間，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自嘲地笑了笑，接著移開了目光。
回程的路上很安靜，枝枝抱著膝蓋坐在一邊，驀地，頭頂罩下一層陰影，緊接著，一只握緊的手來到她眼前晃了晃，然后緩緩展開，裏面躺著一粒小小的糖果，模樣寒磣，有些簡陋。
“別難過啦。”
枝枝胡亂地擦了把臉，她又想笑，又覺得有些尷尬，憋了半天才擠出一句。
“你哪來的糖？”
“這個啊，是我特制的新品。”滯影笑嘻嘻道：“你是老板嘛，第一個嘗嘗咯。”
“這么丑……”枝枝嫌棄地嘟噥著，嘴角卻是微微翹起，將糖放進了嘴裏。
“怎樣怎樣？”滯影蹲到她面前，直勾勾地盯著她。
甜味在口腔發酵，舌尖一顫，枝枝別過臉去，“還……還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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