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你不必知道,你只需知道我是來救你的便好。同你師父一樣,我只是單純地希望你能早日回到你該去的路,就讓一切都過去,讓所有人重歸原位。”
聞瞿的聲音很輕,眼神穿過宋珂的□□,所說一切仿佛在告知她的靈魂。
宋珂莫名覺得身子發(fā)寒,她平白生起了一個念頭,“那我又是誰?昊天神君他口中所說的那個和我生得很像的人是誰?”
聞瞿左眉輕挑,“哦?他是這么跟你說的?他說……很像?”
宋珂不語默認(rèn)。
他正氣俊秀的臉龐上再次笑得輕蔑,“昊天他貴為天帝,只差一步便可證大道圣尊、得超凡境界,可他神魂中的這一魄竟看不透你就是她,她就是你。”
宋珂咬唇,橫眉道:“聞大人,別再同我打啞謎了!”
他嘴角含笑,“這么快就不耐煩了?天上地下,果然你還是你,沒變。”
宋珂直視他的眼眸,“古靈寺中你就說天機(jī)不可洩露,可自我拾得那冊命格簿,直至今時今日天機(jī)已然掩藏不住,我既有這枚蓮花墜在手,終有一日會知道,你也再沒什么好隱瞞的了。”
聞瞿正色,“你說得對,沒什么好隱瞞的了。但你得答應(yīng)我一件事,若是你今日窺得天機(jī),務(wù)必要立時與我去見一人,你若答應(yīng)我,我今日便告訴了你!”
“好!是人是鬼,是妖是仙,我都去見。”
宋珂爽快答應(yīng)。
瞬間,聞瞿鐵甲之下淡淡元力四溢而出,將整個大帳包裹在內(nèi)隔絕凡人視聽,他眉眼稍定,看著宋珂的眼睛,緩緩道:“你便是天尊座下、麻姑洞中,十二金仙黃龍真人仙生之中收在門下的唯一弟子——金蓮。”
“金蓮?!所以蓮花墜子中的那朵護(hù)著我的金蓮……”
“沒錯,那便是你自己的精血所化。”
聞瞿頷首,陷入回憶接著道:“當(dāng)日梼杌掙脫捆魔鎖,從三危山下逃脫,將酆都囚牢中關(guān)押的千妖惡鬼統(tǒng)統(tǒng)放出,眾仙下凡追捕,豈料梼杌趁九重天守衛(wèi)虛空,借機(jī)乘虛而入,在九重天上縱了一場上古未見的大火,那火勢連綿,燒毀了無數(shù)座仙山仙閣,九重天被燒去了大半,不少仙使就此神隕。”
“那火是六昧陰陽火,九重天上無人能滅。必須要有一人集合正陽、正陰兩種元?dú)庥谝簧恚峒褐偕硪曰穑拍芑饬陵庩栔畾猓Y(jié)束這場浩劫。你生來便有正陰之氣,黃龍真人當(dāng)初一眼便相中你修煉稟賦極佳,而你恰又陰差陽錯,受了天帝七七四十九日正陽之氣的熏養(yǎng)。三界之中,除你之外,一時竟尋不出比你更佳的人選了。”
“她去了,是么?”
宋珂的喉哽住,微白的唇囁喏,“所以才有了我。”
聞瞿笑了笑,“不,不是她,是你。你不過區(qū)區(qū)千年修行的小仙,以你的修為若是去祭火,就是連神魂下界重修的機(jī)會也不會有,永逝于三界六道之中才是你的歸宿。”
“是他,天帝啟用了仙界禁術(shù),抽干了你的元力存于己身。可誰知道,你一個天尊座下修習(xí)無情道的小仙,竟然堂而皇之的對天帝動了情!禁術(shù)啟動便無法停止,你修得無情道,元力道法中一旦有了情,就再也不受控制了。禁術(shù)的反噬使陰陽之氣裹挾相生,再不可分,你與他的三魂七魄便就此相連,死生同往。他是天帝至尊,他心憂蒼生,執(zhí)意拉著你去祭火焚身,你便陪著他去。”
他說得很平靜,仿佛茶館的說書先生在同宋珂講她從未聽過的新本子。
可她的心卻止不住的撕扯跳動,因為這故事裏的人正是她自己。
她嗓音有些干澀,“……拉著她去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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