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一起回家

方渡燃在以為自己的血樣送出去石沈大海, 或者需要提心吊膽來以防被人查到他頭上的時候，每天晚上都在各大對外的機構(gòu)機構(gòu)上面搜索新資訊, 被曝光的下場他有考慮到，但還沒有想過怎么去應(yīng)對。

終于在期末考試的前兩個周他郵箱裏收到對方的回信，要求面談。

方渡燃用自己摸出來的方式，居然查不到對方的ip定位，他預(yù)計這是麒麟研究所自己獨屬的高防御地址，跟他的虛擬郵箱是兩回事，對面的安全性能很高。

他反而有些放心, 這說明麒麟研究所的實地外面看起來破破爛爛的, 但運轉(zhuǎn)一切都還正常，有自己獨有的安全系統(tǒng)是需要長期維護的，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當(dāng)對方提出來為了安全起見, 可以由方渡燃來定見面地點的時候，方渡燃猶豫過，要不要暴露自己在榕城的信息。

榕城實在是，有點小，跟一線城市差距很大。

要找一個人也不難, 他自己的安全他不能不考慮。

手機在枕頭邊震動, 熄燈后還有人給他發(fā)消息，不是方正海就是……

他視線一掃，郁月城？

郁月城-我媽媽這周讓司機過來接我們, 她說已經(jīng)跟你約好了摘石榴，最后一茬, 再不去就沒了。

方渡燃還看著屏幕在發(fā)呆, 對面過了一分鐘，又發(fā)過來一句-你想去嗎？

方渡燃抬起頭去看, 陽臺的門沒有完全關(guān)，只關(guān)了外面的窗戶，昏暗的光線裏，他一眼就可以找到正對他的位置擺放的那盆風(fēng)鈴草。

月亮在外面清清冷冷的照著它，方渡燃從陽臺門開的縫隙跟它對望。

郁月城交給他時候說，風(fēng)鈴草屬于長日照植物，要在它的生長期間給到充分的陽光，他看宿舍裏不能長時間有光照，就把那盆風(fēng)鈴草放在陽臺，讓它每天都能第一個接受到充足的光照，就連晚上也會能有月光陪伴。

這是他母親的信息素味道，不知道開出來是什么樣，他還沒見過。

郁月城和安靖阿姨并沒有做錯，他也想去看看他媽媽種的石榴樹，可能是心裏有了隔閡，一切都不覆從前，所以他把這事擱置，想讓它自己發(fā)酵。

電腦郵箱上面，麒麟研究所跟他對接的人也在等他的回覆。

十一點了，下班時間，但方渡燃知道對面一定在等他。聽起來有些荒謬，他對自己身體的價值這塊，還是很有信心的。

a市啊……

方渡燃看到微信的聊天界面頂上方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郁月城可能還在想還要怎么邀請，或者這么晚發(fā)消息有沒有打擾到他。

果不其然，那行字閃爍幾次之后，大白貓發(fā)了句“晚安”。

方渡燃放下手機，先給麒麟研究所那邊回覆郵件，把面談的地點定在a市，a市離清原市的距離，比榕城過去還要遠，由他定地點應(yīng)該也不是全國范圍內(nèi)隨便定。

在他思索的時候，對方已經(jīng)給出回應(yīng)，反應(yīng)速度非常快，完全超出方渡燃的預(yù)期。

立馬告訴他沒有問題，兩個人確定了具體地點，由方渡燃來選擇在市中心最繁華的一條步行街上的傳統(tǒng)菜餐廳。

顯然這個提議對面有所顧慮，再次確認后才答覆。

方渡燃怎么看，這種交易在人多眼雜的地方都更安全。

對方的樣子，方渡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有疑心，畢竟他在暗處，對面是正規(guī)的科研機構(gòu)，在明處，那頭的人像是在為他考慮人身安全。

有這個可能嗎？

然后他才收起筆記本放回書桌抽屜，回到床上蓋好被子，天氣入冬了，宿舍的空調(diào)徹夜開著，閉上眼睛靜下心，能在寂靜的夜裏聽到頭頂新風(fēng)系統(tǒng)的換氣聲，很微弱。

他側(cè)過頭，那盆風(fēng)鈴草安靜待在陽臺上，等待初升的第一縷陽光。

是郁月城送來的。

他每看一眼就可以想起來，恰好就是這種花，flower又是他親媽想開的甜品店，說大白貓沒點別的用心，不可能。

用心是好的，現(xiàn)在的他接受起來就沒那么容易了。

方渡燃從被窩裏伸手，摸到手機，睡覺前最后一分鐘給郁月城回過去消息。

方渡燃-想去。晚安。

·

榕城的氣候四季分明，夏天會熱，卻不會特別熱，冬天會冷，最底也就到零度。

陽光照在校園裏，宿舍周圍的常青樹被打理的很好，景色看起來明媚安然，但空氣裏是冷的，寒流來襲，這個周末的氣溫驟降。

方渡燃出來的時候還穿著一件簡單的黑色夾克衫，裏面的t恤看起來就異常單薄，他已經(jīng)註意到跟周圍人的穿著保持一致了。今天的太陽一看就不冷，溫度表也忘了看，

夾克衫裏面有一層薄絨，他是不受氣溫影響的，感覺不到寒冷，以為自己穿得足夠了，下樓的時候還是被郁月城抓住。

“穿這么少？”郁月城說。

方渡燃：“不冷。”

郁月城捏了一下他的外套，表裏如一，一點也不厚：“a比榕城靠北，要更冷一點，你加件毛衣。”

“冷嗎？”方渡燃打開手機天氣。

上面顯示今天只有五攝氏度，下面的穿衣推薦上寫著上裝應(yīng)該穿著毛衣加上外套，或者棉服、羽絨服，下裝穿著厚褲子加長筒靴、棉鞋。

他記得前天換冬季制服的時候看還是十一二度，這天氣變得未免也太快了。

“氣溫已經(jīng)這么低了嗎？”他說。

郁月城就站在他旁邊，看不看都能發(fā)現(xiàn)天氣的界面，伸手推了推他的后背，往宿舍裏送：“寒流來了，這幾天都會降溫的。”

那的確不像樣子，方渡燃順勢走回去換衣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