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渡燃搖頭的時間都不想浪費，一瞬不移地望著他，琥珀色的眼眸裏映照出他的輪廓。
“沒。”他說。
“我們應(yīng)該是默契的。”他又突然說。
郁月城微微偏了一下頭，柔軟的發(fā)絲垂在軟被上動了動，眼前一副精雕細(xì)琢、高雅富麗的油畫活了起來。
郁月城似乎能明白，又不確定：“嗯？”
“你應(yīng)該懂我。”方渡燃說：“你會收好我送你的禮物。就像我會保管好你帶給我的一切。”
郁月城神情怔住：“我給你的？”
“你給我的。”方渡燃俯下身，眸光裏的倒影逐漸放大，直到眼前的少年占據(jù)他視線范圍。
“很多，特別多。”他笑了下，口吻松動道：“希望我的腦子別在出什么問題，我怕我會再一次忘了你。”
“不會的。”郁月城抬手碰觸他的發(fā)梢，輕輕攏起來順了順：“我會一直記得你。”
“太不公平了。”
方渡燃喉嚨裏含著一丁點水汽，嗓音發(fā)啞，他清清嗓子都壓下去，笑著說：“只有你記得的時空太不公平了。”
郁月城緘默。
方渡燃沒想讓他說點什么沒關(guān)系的話，郁月城也恰好沒說，挺好的。
大白貓不是鐵石心腸，他的心思比誰都細(xì)膩柔軟，比誰都善良，不公平就是不公平。
他自己都會痛，從小沒在別處吃苦吃虧的郁月城也會，只會比自己更甚。
郁月城按按他的太陽穴，順手打圈揉了兩下：“不想那么多，現(xiàn)在把身體養(yǎng)好，比什么都重要。”
方渡燃連連點頭：“我知道。”
“我······”他頓了頓，松散的笑意還在：“我手術(shù)之前那段時間，你也作弊，你真行，給我現(xiàn)場拿答案編原文。”
“······你記得題？”郁月城問。
“我當(dāng)然不記得題，我那時候記性差死了，你在我眼前念題，念完我都不知道你說了什么。”方渡燃伸手從郁月城睡衣領(lǐng)口頂端，開始一顆顆地解開衣扣。
郁月城只是垂眼看了一下，全然不意外的樣子，由著他動作。
“錯得確實比較多。”他索性也如實道。
方渡燃這回真笑了：“我謝謝你沒繼續(xù)糊弄我。要不是我有印象，你想糊弄我到什么時候啊？”
漂亮精巧的鎖骨露出來一半，當(dāng)中凹陷下去的小窩很容易讓人產(chǎn)生親吻的沖動，方渡燃視線一掃，坐在腰上的身體有點僵硬。
郁月城全身上下都是挑不出瑕疵的，第一次在學(xué)校的醫(yī)務(wù)室看見那雙長腿就知道，怎么短短兩個月沒見過，就讓他差點忘了自己在干什么。
“沒想糊弄。”郁月城的聲音打破他，方渡燃調(diào)整心態(tài)，繼續(xù)不緊不慢地往下解開，手指撥開胸膛的衣扣心裏會發(fā)癢。
手指尖也會。
指縫也會。
······他是沒有抱著綺麗心思來干這個的，他明明是來做正經(jīng)事的。
“等你好了，就過去了。不會知道。”郁月城說：“雖然我不清楚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應(yīng)該是什么地方出了紕漏。”
“沒有。是我這個人出了紕漏。”方渡燃坦言道：“有道題，簡單得過分，那會兒我還沒完全傻掉，記得一點點，最后對了一下答案······”
他話音一轉(zhuǎn)：“要不怎么說我們學(xué)神厲害呢，隨口就給我的錯誤答案編一段匹配的文章。”
“你是不是總干這種神不知鬼不覺的事情，精力多得沒處花了是吧？”
方渡燃沒給他反駁的機會，低下頭唇瓣湊在大白貓的下顎上，溫?zé)岬耐孪⒃诓鳖i：“萬一我真傻了，你是不是還得撿個傻子回家。”
“現(xiàn)代醫(yī)療，我認(rèn)為是有機會的。”郁月城條件反射想避開皮膚上讓人泛麻的呼吸，可是方渡燃按著他，他不會去拒絕。
“真傻了呢？”方渡燃明知故問。
“那你會失去很多樂趣。”郁月城似乎在拒絕這個可能，單純誠然道：“那很遺憾。也很可惜。”
方渡燃解開他最后一顆紐扣，埋頭湊在頸窩裏。
對方當(dāng)即釋放出一縷清透冷香送給他，方渡燃閉上眼，鼻尖頂上透白的肌膚深呼吸。
陪伴過他多次的易感期，在生死邊緣供給過他的alpha信息素，早就刻在他的骨頭上。
緊緊纏繞在跳動的心臟上，和不知何時已經(jīng)深深扎根的菟絲花一起縛住他。
少年初見時埋下的種子，再也不是輕柔的藤蔓來撩撥他的心弦，情愫被種成盤根錯節(jié)的深根長進(jìn)血脈裏。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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