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蒙多繼續(xù)回憶)
即使在克萊蒙多最狂野的想象中,刻耳柏洛斯所說的故事也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界限,但今天發(fā)生的一切令他無法質(zhì)疑其真實性,通過刻耳柏洛斯的描述,克萊蒙多腦海中勾勒出一個無比龐大,卻又極端嚴(yán)謹(jǐn)?shù)难迨澜纾@讓他害怕至極,卻又激動的發(fā)抖。
他想:我并不是個平凡的人呀。我和他一樣,我們體內(nèi)流著相同的血,我們的潛力相當(dāng),他能做到的事我也一定能做到。他這樣想著,忽然覺得渾身充滿著激情和力量,而原先的生活又變得如此陳腐而無聊,身旁的同事和朋友宛若行尸走肉,這他幾乎再也難以忍耐下去。
刻耳柏洛斯閉上眼睛,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克萊蒙多在酒精與疲倦的夾擊下也很快進(jìn)入了睡眠,他開始做夢,夢見自己手執(zhí)銀色的手槍,脖子上系著十字架,戴著牛仔帽,披著灰色風(fēng)衣,站在血色的城堡前,面對著成群成群蜂擁而來的吸血怪物們。
在夢中,他和弟弟并肩作戰(zhàn),而那些怪物們紛紛在他們槍口下化作煙塵,就像今晚那些惡毒的怪物那樣。他是如此的無畏而勇猛,每一根血管似乎都在發(fā)出狂怒的戰(zhàn)吼,他的槍法精準(zhǔn)無誤,每一枚子彈都能建立令人稱頌的功勛。
怪物們?nèi)绯彼阌縼?,它們的大軍一直延伸到遠(yuǎn)方天地相接的地方。在那里,天空仿佛鮮血般猩紅昏暗,他隱約見到那兒的山坡上站著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那人抬起頭來,一雙血紅的眼睛直視著自己,頃刻間仿佛看穿了他的靈魂。
克萊蒙多猛然醒來,心臟咚咚直跳,那雙眼睛,那雙穿透靈魂的用眼,似乎穿越了夢境,穿越了虛幻,一直追蹤到現(xiàn)實的世界。
刻耳柏洛斯的傷勢已經(jīng)痊愈了,這讓克萊蒙多再度大吃一驚,因為當(dāng)昨晚他查看刻耳柏洛斯的傷口的時候,他覺得那傷口足以讓自己死上十次。
刻耳柏洛斯打了幾個電話,說的是意大利語??巳R蒙多勉強能聽得懂,他聽見刻耳柏洛斯報上了那幾個血族的名字,對方說了一個數(shù)字,刻耳柏洛斯說:“還是聯(lián)盟的賬戶,他們管理我的資產(chǎn)。”
真正令克萊蒙多驚訝的是那個數(shù)字,如果他沒聽錯,那四個人的賞金達(dá)到近十萬英鎊。
刻耳柏洛斯開始整理行裝,將手槍、藥水、十字架、防彈衣、衣物以及圣經(jīng)塞入行李箱,等他準(zhǔn)備完一切,他擁抱著他的哥哥,說:“再見,蒙蒂,我又要再度離開了?!?
克萊蒙多心中一震,昨晚夢中的一切突然歷歷在目,他喊道:“你能引薦我加入聯(lián)盟嗎?克萊?!?
刻耳柏洛斯的表情呆滯了足足有一分鐘,隨后他笑了起來,他說:“連門兒都沒有,蒙蒂。你會送命的,真的。我必須謝謝你昨晚的照顧,但真正的血族與昨晚那四個小嘍啰根本不是同一回事兒。而且,我此去正是追查。。。?!?
克萊蒙多根本沒讓他說完,立即大聲爭辯,試圖用花言巧語說服弟弟,他一會兒動之以情,一會兒曉之以理,一會兒佯裝發(fā)火,一會兒又苦苦哀求,但刻耳柏洛斯卻用堅決的態(tài)度婉拒了他??巳R蒙多擋住門口,以自己的性命相威脅,聲稱如果刻耳柏洛斯不答應(yīng)他的請求,他就將用自己的尸體阻擋這位偉大獵人的腳步。
在下一個心跳響起的時候,他見到刻耳柏洛斯用槍口指著自己的眼睛,打開保險,手指放在扳機上。這一幕讓克萊蒙多頓時崩潰在地,自覺的為弟弟讓了路??潭芈逅雇榈呐牧伺乃募绨颍瓦@樣不發(fā)一言的離去了。
克萊蒙多憤怒的想:他是在嫉恨我,害怕我會分享他的榮耀,害怕我會動搖他的地位,讓他不再是女皇麾下那個最榮耀、最受寵愛的圣殿騎士。
他罵了幾句,慢慢爬起,摸索著回到房間,翻身躺在床上,繼續(xù)開始他昨晚未完的夢。
————
在接下來的幾個星期,他變本加厲的放縱自己,揮霍著自己的薪水和精力,在廉價啤酒和庸脂俗粉間流連。他任教大學(xué)的委員會已經(jīng)開始評估他的資質(zhì)和續(xù)任合同,不好的消息接連傳來,同事們用看著乞丐的目光看著他,但他毫不在乎,一點兒都不想努力扭轉(zhuǎn)局面。
這樣糟糕的生活,對他而言,一分錢都不值。
大約在那個夜晚的一個月之后,劍橋大學(xué)的校長找他談話,他本以為那是他教授生涯的終點,心中雖然有些不情愿,又隱約覺得如釋重負(fù)。但談話的內(nèi)容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甚至可以用詭異來形容,克萊蒙多的生活從此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某種神秘的力量將他從凡間拽入了異界。
他猶如坐上了過山車一般,開始在天堂和地獄間徘徊。
那是一個寧靜的上午,陽光充沛,鳥語花香,他走入校長敞亮而死板的辦公室,發(fā)現(xiàn)在辦公桌旁坐著兩位衣著挺拔的紳士。那兩個人見他進(jìn)來,用打量稀有動物的目光注視著他,這讓他感到很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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