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荷爾蒙的驅使的確讓她憑著本能向自己靠近，說喜歡不算錯，但……也不算真。

孟麒把他的反應看在眼裏，對他的平靜感到不解。只花了十秒秒將把禮物放到門口的柜子上就出來了，連鞋都沒換。關上門，她看他還是神游天外，很困惑：“你真讓我搞不懂。我說我喜歡你，你一點反應也沒嗎？”

徐知睿還是不說話。

她只好拿出那張燙金賀卡，一步一步將他逼到墻壁：“true friendship is a plant of slow growth and happy birthday——這是你寫的。對嗎？”

“不是。”他面不改色。

“哇，你平時那么容易臉紅，撒謊倒是不臉紅。厲害?！泵削杩洫劦溃皼]有哪家賣禮品包裝的店員還要特別培訓寫花體字，這句話也不可能出現在生日賀詞的備選庫裏，甚至是謝回一輩子都刷不到的東西。一開始我只是覺得不像謝回的風格，直到他讓你買花，我就知道一定是你。”

“真不是我！”他還嘴硬。

孟麒完全無視他的辯解：“真的很奇怪。一開始，我下意識覺得你這樣寫是真的希望他和我只是朋友。但是我轉念一想，如果你不希望他離我太近，為什么又要幫他選我喜歡的禮物，幫他寫我喜歡的賀卡，幫他買我喜歡的花呢？你竟然是真心幫他！為什么？”

“怎么了，你們什么時候交好到這種地步了？你覺得自己是什么言情小說裏的苦情女角色嗎，任務就是忍痛把心愛的人拱手相讓，好像只要看著心上人幸福，自己的痛苦也可以變得偉大？……你有那么偉大嗎？”

她離得太近了，徐知睿能聞到她身上的茉莉香味。他頭疼得厲害，缺覺加上剛剛經歷過大型社死，讓他瀕臨破碎的情緒在這一句句逼問中徹底崩潰。他把她推開，開始很不耐煩的揉頭發：“我不偉大。我只是……我只是不在乎！我根本就不在乎你是個bad girl or nice girl，更不在乎你會選謝回還是童澤，或者anyone……無所謂！根本就無所謂！”

他看著她，因為還在情緒的余震中，眼角發紅，“反正不會是我，我也從沒有那么妄想過，我知道我們……所以，你根本不用在我身上花時間精力，揣測我的心思是動機之類的……我不值得，也根本不重……唔……”

他即將完成他慷慨的講演，在最后一個字說完前，衣服突然被一雙手扯住，一股猝不及防的慣力將他拉近，緊接著，女孩短發的發梢掃過他的下巴，他嘗到了薄荷味潤唇膏的味道。

徐知睿腦子嗡一聲炸開了。理智讓他想要掙扎，可是手推過去，被被她的手接住，就這么十指交扣，被按在了墻上。他在親密接觸這方面完全沒經驗，身體僵硬，牙關緊咬，像受刑一樣熬過了這原本很浪漫的十幾秒。

孟麒氣急敗壞，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才放開，然后得逞的笑了：“謝謝，這個生日禮物我很喜歡?！彼砰_按著他的手，忍不住又往上捋他的劉海，她一直覺得他的額頭露出來更好看，不知道為什么他老遮著，還剪得跟狗啃一樣。

為了搭配針織長裙，她今天穿了一雙不低的粗跟短靴，個子幾乎和他差不多，稍微抻一抻脖子就能用向下的視線看他，“不許拒絕我。下次我過生日你再敢給我發六十六塊，我就把你發給我的裸//照貼滿虹橋廣場，知道了嗎？！”

他輕輕推開她的手，用力把劉海壓回去，原本想低著頭，可靠得太近了低頭也是她，于是轉了一個方向，反正就是不想和她對視：“不行，我有我的原則。”

“放心，我不會太過分?！泵削栊臐M意足，顯得非常好說話。她把賀卡塞到包裏，徑直向電梯走去。他跟著她。等待的時候她抱起雙臂，忽然又問，“初吻？”

徐知睿低頭翻手機，裝作聽不見。

她切一聲，小聲咕噥：“不說算了，反正就算是我也不負責?！?

孟麒喜歡坐后座，主要是暈車，坐習慣了也發現了很多好處。不僅人少的時候很自由，座位更舒適，也更有隱私性，不僅不會被輕易觀察，還能從后方縱觀全局。期間她的手機一直在震，除了陸陸續續的生日祝福之外，絕大多數都是謝回在狗叫，畢竟自己走前特地讓童澤帶他玩桌游，免得再多出幾個倒霉蛋，這會他應該是一邊摸牌一邊在發脾氣吧。

她沒回消息，身子傾向窗邊，從后視鏡裏看徐知睿。

老實說，他今天真的很灰頭土臉，不僅僅是穿得像個流浪漢，狀態也很差，整個人看起來都跟活不長了似的。但是他身上香香的，靠近有一點茉莉花香，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暖香味，是從他的衣服上散發出來的，讓人忍不住想要抱一抱（還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