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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1 / 3）

“你做什么呢。”

“在家看書，怎么了？”

“最近在忙什么？”

“沒事可忙。師兄打電話來，莫非想讓我回學(xué)校聚聚？”

“有一陣沒你消息，以為你又旅行去了。”

“本來是有計劃，不過今年天冷，最后沒出去。”

“在家歇歇也好。我們開學(xué)再聚。”

“好的，師兄。”

分秒漸逝，手機屏幕的光自行熄滅下來。沈夜坐回床沿，望著窗外刺目的日光，心生煩躁，走上前一把拉合了窗簾。

謝衣安好，一個放在平常想都不必想的答案，卻因為最近幾次繁雜詭異的夢境，讓沈夜惴惴不安。

夢中地點由從前的巫山水潭變?yōu)楸辈炕哪茄Y夜間冷風(fēng)刺骨，天地暗淡，僅借稀薄月光，依稀辨得前方空曠之中有一人影。第二次的夢，人影漸漸清晰，是一寬袍男子浴血，孤身靜靜躺著。沈夜幾步走近，驚見男子竟是謝衣模樣，身體卻已被夜風(fēng)帶走了最后的溫度。第三次夢裏，夜色凄涼，沈夜掌中已多把利劍，劍尖一滴熱血，將黃沙染成深重的褐色。他匆忙拋下兵器，將謝衣攬在懷中，觸及身體尚溫，再一探，人已氣息奄奄。鮮血仍自謝衣胸口冒出，沈夜想盡辦法去封去堵，弄到自己雙手染血亦無濟(jì)于事。周遭再無他人，風(fēng)卷著細(xì)沙越刮越烈，似要將人帶走。沈夜抱緊了謝衣，冷白月色下，那清秀的臉龐黯如死灰。

夢境的最后一幕，是橫在沙坑裏嗜血的劍。沈夜不禁細(xì)想，心中一寒，這才醒了。然而噩夢并未完全結(jié)束，清醒之后沈夜才發(fā)現(xiàn)，三次夢境似訴說著同一件事，故事還沒有說完，他已開始陷入驚惶。他在怕，怕自己劍尖沾著的就是謝衣的血。

因為那場夢再真實不過了，似乎千百年前，真的發(fā)生過一樣。

沈夜試圖否定自己荒誕不經(jīng)的猜想，但巫山水潭的夢又提醒著自己，那些在初七口中已成事實。他不得不承認(rèn)，夢中連續(xù)展開的故事，并非毫無緣由。

有那么幾次，沈夜是想去問初七的。而后者對謝衣有種莫名的芥蒂，是以每回話到嘴邊都咽了回去。

沒想到是初七先忍不住了。沈夜吃飯走神時，又被戀人逮個正著，不同的是，這次初七沒再放過他：“你最近有心事？”

沈夜想了想，搖頭道：“我沒事，可能是沒睡好。”

“那我們早些睡。”初七湊過來在他臉頰一吻，起身收拾碗碟。

沈夜只是盯著戀人的背影出神。他知道，那些謎底就在這個人的心裏。

抑或也在自己的夢裏。

依舊是那片荒漠。風(fēng)聲獵獵，掀起無邊揚沙，阻隔了視線。劍柄的寒意隔空滲透到虎口和指間，沈夜一瞬清醒，松了力道，劍身卻絲毫未動，精準(zhǔn)刺進(jìn)面前人的胸腔，絲絲鮮紅沿血槽緩緩滴落。對方漸弱的呼吸縈在耳邊，猶如魔咒。

“師……尊。”那人動唇，隨口呼出的溫?zé)嵩缫驯伙L(fēng)打散。

劍柄還被握在手裏，□□裸地提示著自己犯下的重罪。沈夜不由地?fù)凭o了那人，直到自己黑袍上也沾了對方的血。暗紅濃稠的液體將他袖緣那金色葉紋染成深褐，變得了無生氣。他卻還想離他再近些，看清他的臉，想問他，如果抽出長劍，是否能夠回到剛才的瞬間。

沈夜最終什么都沒有問，因為他察覺到心頭滋生的酸澀濕意已經(jīng)漫到喉口，會讓他的聲音嘶啞而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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