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一節黃雀在后

火電集團總經理辦公室，王子言把唐友澤狠狠的臭罵了一頓。廖明父母失蹤，十幾個聯防隊員被警方鼻青臉腫的送了回來，王子言眼珠子都快瞪出血了。

王子言整個春節過的心氣都不順。他本以為袁旭倫會接連施展重手置方浩然于死地，沒成想，袁旭倫反而警告王子言不要刺殺方浩然，說是上面已經下達了命令。按照袁旭倫的指示，讓王子言盡可能的拖住西丹政改的步伐，用時間來戰勝安致遠。只要拖過了這一屆，安致遠勢必要下臺退位。一旦相對溫和的田振文執掌牛耳，很可能又回到政經維穩的大格局上來。按照國內高層退位的慣例，即便安致遠還掌控著軍權，最起碼在政治上他要放權。西丹缺少了安致遠大力支持，基本上就會自生自滅，根本不用他們再費什么力氣。

不過王子言也有自己的想法，他明白自己在整個團體里只不過是個小卒子，袁旭倫充其量也是個馬后炮。西丹政改的大勢一旦起來，上峰絕對會丟車棄子，以便保護經濟核心的地位。到那時，不光是中紀委要找他談話，恐怕袁旭倫也不會讓他王子言再活下去。

王子言迫不得已，只能再次給葛存福打了電話。他知道廖明肯定和沈斌在一起，王子言催促葛存福加緊施壓。只要沈斌出現，就不難找到廖明，不鏟除這個后患王子言真是寢食難安。這也怪王子言以前高調慣了，喜歡事事親為，根本沒把西丹政壇放在眼里。早知道這樣，他不必親自出面，直接讓唐友澤安排郭慶陽及廖明就行。

葛存福得知中區找不到沈斌，憤怒之下直接對沈斌下達了撤職命令。雖然還沒形成文件，但是省委政法書記撤一個小小的副處級干部，沒人敢不執行這個命令。按照葛存福所說，就憑沈斌抗拒省政法工作組的調查，說明此人很有問題。至于要把沈斌押往省城的消息，葛存福暫時還沒有對外公布。他怕方浩然得知以后，會把沈斌暫時藏起來。葛存福不能老是呆在西丹，只要工作組一走，西丹警方肯定不會主動把人送往省城。

葛存福的高調撤職，加上方浩然默默不語，此事迅速在西丹干群中引起了很大震動。苗稼祥實在是坐不住了，當即驅車來到了市委，他要找方浩然好好談談。

看到苗稼祥陰沉著臉走了進來，方浩然苦笑了一聲，“我說老苗，你這位常務副市長是不是真沒事可干？要是的話我給你加點擔子。”

“方書記，不開玩笑，你知道沈斌撤職這事在干群中反應多大嗎？很多人都在猜測是不是省委要直接插手西丹政務。你再不站出來說幾句，恐怕剛擰成的一股繩又要松散。”苗稼祥黑著臉說道。

方浩然淡定的笑了笑，“老苗，你來之前隔山的閆旭剛給我打完電話。你瞧瞧，這點事傳的有多快，估計每個區縣都知道了這條消息。”

苗稼祥急的拍了拍手，“所以啊，你必須以市委黨委的名義向葛存福抗衡。一旦開了這個頭，以后哪位省委領導心氣不順都會撤一兩個給你點顏色看。我說老方，憑你的政治頭腦應該能看出這個道理。我就不明白，你怎么還能穩穩當當的坐在這里？”

“不坐這我坐哪？西丹還有比市委書記官職大的地方嗎？”方浩然調笑著說道。

“我沒空和你開玩笑，這事你必須給我一個明確的答復。”苗稼祥生氣的說道。

方浩然靠在座椅上，不慌不忙的看著苗稼祥，“我說老苗，葛存福只不過是口頭撤職，沈斌的任免需要市委組織部和中區人大決議才能生效。不用急，只要上面沒有更換我，誰說也沒用。”

苗稼祥一愣，仿佛明白了什么，“怎么，您是想來個緩兵之計，葛存福一走你在重新任命？”

方浩然沒有解釋什么，既然苗稼祥這么認為，方浩然只好點了點頭，“也可以這么認為。”方浩然安慰的說道。

苗稼祥喘了口氣，“我就說你老方不會這么糊涂，也好，葛存福是省委常委政法書記，多多少少也給他留個面子。對了老方，我聽陳家年說你玩了手絕活，把葛存福氣的都快吐血了。這下倒好，那些記者不用咱們公關，林奈那家伙陪著笑臉求著人家不要發表。”苗稼祥是直爽脾氣，一聽沈斌不是真撤職，馬上露出了笑臉。

方浩然哈哈笑了幾聲，到沒否認這不是他干的，“老苗，他們已經晚了，觀察網第一個放出了海悅大酒店的現場視頻。剛才我看了一眼，對那些被拿下的干部一片罵聲。這件事間接幫咱們做了宣傳，不管真假最起碼輿論上對西丹有力。老苗，明天葛存福他們回省委，今晚咱們可要好好招待招待人家。”方浩然意味深長的說道。

苗稼祥也跟著嘿嘿笑了幾聲，“那老王八蛋這么一氣，可別氣出個腦血栓啥的，沒準能提前退休。”

方浩然指了指苗稼祥，“我說你還有點市級領導的素質嗎，別跟沈斌學的滿嘴粗話。”

“對了，沈斌呢，這小子怎么也不接我電話？”一提到沈斌，苗稼祥不禁奇怪的問道。

方浩然看了看時間，“快了，他與國安局的同志一起去了上海，晚上十點之前能趕回來。。”

“去上海？這小子神神秘秘的，你們到底在搞什么。”

方浩然神秘的一笑，“老苗，勝利的曙光在向我們招手。只要中區政改走上正規，咱們可以馬上實施第二部計劃。政改不是最終目的，它只是個起點。檢驗政改的成功與否，就是讓百姓們富裕起來，官場上清廉起來，政府的威信在民眾之中重新豎立起來。只要能體現出這三點，全國的民眾會自發的要求政改。主席把西丹作為試點，就是想起到這個效果。”方浩然一想到馬上就能拿到王子言等人的犯罪證據，心情頓時愉悅起來。

苗稼祥可沒這么樂觀，他覺得現在西丹政改已經遇到了瓶頸。從去年下半年的經濟指標來看，很多區縣下滑的非常厲害。西丹本身就不是富裕地市，加上經濟界人士故意操縱，百姓的生活水準也跟著下降。

苗稼祥離開市委直接返回政府大院，他是常務副市長，主抓全市經濟建設。政改之后經濟一直下滑，苗稼祥心里非常著急。再這樣繼續下去，恐怕上面開始拿這一條做文章了。

苗稼祥滿懷心事剛走進電梯，就看到一個人匆匆的擠了進來。

苗稼祥一愣，發現是中區副區長周山泰，“山泰，急急慌慌這是要去搶銀行啊。”

“吆~苗市長啊，我正準備給您匯報工作呢。”周山泰順水人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