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且連湘宛淳這樣智愚單純的人都能發現一絲不對勁,足以說明蘇霜染此次計劃出了多大的紕漏。湘宛淳本來也并未將事情與蘇霜染扯上聯系,直至某日撞面那曾在凌霜宮內受得蘇霜染吩咐與她有一面相見的太監,湘宛淳才心裏起疑。
然而湘宛淳終歸偏心蘇霜染,如何也不肯信人會做出這種事,硬生將困惑埋藏心底。原以為只要不想這茬事情便得以終了,承德與之的私下書信中卻無一不在醒勸她該對蘇霜染多加在心。雖然承德并未及說云瑤的事,但湘宛淳已經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哪容得旁人挑撥她與蘇霜染之間的關系,承德這樣深交情的人也不行。就為那事,湘宛淳一時置氣竟不肯再與承德傳書往來。即便對那荒謬的猜測不多相信,承德的話仍舊引起湘宛淳心底的恐慌,畢竟許多事情若與蘇霜染扯上干系便能解釋通順。
且不提打過照面的那個太監,單單說她在凌霜宮醒來一事便頗為蹊蹺,哪有那樣巧合又奇怪的事——昏倒時恰恰被凌霜宮的人發現且未有返送就近的婉繡宮而是偏偏選了蘇霜染的宮邸。不排除身邊眼線安排的可能,只是若真對她行蹤滿手掌握,那么明明看見云瑤有難,人又為何眼睜睜看她溺水而不出手相救呢?昏厥一事不對外傳確實符合湘宛淳不喜張揚的性子,可蘇霜染將整件事情保密不透風讓她感覺到其中藏有古怪。
有些事情湘宛淳至今仍舊未能理出頭緒,處處針指蘇霜染卻讓她一陣后怕。同時湘宛淳心裏涌起陣陣的愧意,她竟然對蘇霜染心生疑憂慮——她盡可以懷疑天下人,唯獨不能不信蘇霜染!
湘宛淳如此偏護執著情有可原,不論蘇霜染助她脫險帶她入宮一事,就愛她護她的心思也值得她掏心挖肺全心全意對待。只是心中的胡亂猜疑壓根止不了,湘宛淳一度寢食難安。心裏又為忐忑又為煎熬,湘宛淳覺得事情拖久了會讓她對蘇霜染誤會加深,于是揣著還人清白的心思去了凌霜宮。卻因無意中聽到那番對話,湘宛淳才真正心如死灰。
“事情處理得如何?”語氣得比平時清冷許多,湘宛淳甚至無法辨認此聲。
“證據全銷,康妃那邊無論如何都無法尋出線索,請娘娘放心。”氣調幾分耳熟,湘宛淳心裏愕然,發現聲音與那天聽得的“賢妃娘娘得罪了”聲音得極為相似。
“你自個兒也要當心,莫叫人順著事情把你查出去了。”探聞間,湘宛淳甚至能從中聽出一抹冷然之意來。
“奴才明白。奴才若有連累娘娘,定然以死謝罪。”
“行了,你退下罷。”
即便話說得模棱兩可,湘宛淳再愚笨也能聽出其中的意思。那件事、康妃……他們在說云瑤的事罷?楞楞在樹林后杵立,湘宛淳心裏糟亂至極,她只是想找蘇霜染而已,卻料不到會聽到這些話。困惑消散,心情卻比先前還要沈重百倍。這樣的事實……叫她如何接受得了?
聽見腳步聲臨近,湘宛淳緊張且小心地后退,怎料踩中斷折的樹枝,咯吱作響的聲音在靜境中尤為突兀,就連湘宛淳自己也嚇了一跳。哪想這種時候橫生枝節,湘宛淳屏住氣息僵直身子不敢亂動。正正揣測對方是否察意這邊動靜時,聽得人問:“誰在那兒?”凜冽而硬生的聲音響起,一點也不像那人會說的話。
萬不敢讓蘇霜染發現她躲在樹后偷聽,湘宛淳本意轉身就跑,奈何腳卻灌了鉛一樣任憑她如何掙扎亦然不得動彈絲毫,徒勞無用之下湘宛淳百般無奈挺直背脊等蘇霜染出現。那張明媚動人的臉見過千百次,這一眼對上湘宛淳仍會覺得陌生,緊抿的唇瓣動了幾動,就吐露不出姐姐一詞。
“宛淳怎么會在這裏?”見湘宛淳臉色霧白,蘇霜染心裏也有了底兒,神色暗下兩分,斂眉質問,“宛淳在這裏站了多久?”
起伏厲害的心口遲遲不見平覆,過了許久湘宛淳才不可置信開聲問:“……僖嬪的死和姐姐有關,是么?”
“不是。”或許蘇霜染聲音溫柔如舊,只是落入耳裏,湘宛淳聽到的是另一種味道。
湘宛淳不敢對視那雙秋水美目,方才的一瞥,蘇霜染眸中寒意直讓她心情悶抑得難受。興許是眼前人目生得可怖,湘宛淳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兩步:“剛才那些話又是什么?”
“宛淳果真是聽了什么不該聽的話。”見湘宛淳眼裏流露出的難以置信與驚詫畏懼,蘇霜染臉色越發陰郁不好看,聲音更是沈了幾沈。
“姐姐……承認了,是么?”湘宛淳沙啞嗓子顫巍地問。
蘇霜染此刻看起來竟是那樣的遙不可及,冷若冰霜的臉上寫滿了讓人心冷的無情:“本宮說了,不是。”
盡似不耐而又冷硬的聲音讓湘宛淳只覺身骨如同浸入進冰潭一般寒涼,蘇霜染不肯承認明明得以松一口氣,她為何會感到如此失望?
湘宛淳詫異未止心緒難平,正要細細消化這個驚天消息,蘇霜染卻未給多時間直接讓宮人將她押扣。這是私刑濫用么,倒也不能算。因為蘇霜染隨后便同文皇帝進言,以秘密通私的罪名勸文皇帝廢了身為賢妃的湘宛淳。不得不說蘇霜染本事大,兩言三語便能把文皇帝騙得團團轉,讓她絲毫不念舊情地將湘宛淳打入冷宮。
一柄油傘的誣陷,湘宛淳竟能無言可辯最后讓人帶離,怪只怪她整副心思都放在云瑤的死上。面對蘇霜染的針對言辭,她無法侃侃自如。
油傘正是湘宛淳忘了還與承德的那把。
……
看著面前蕭瑟冷宮,湘宛淳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嘆。記得上回過來便是這臨入冬的時候,那時身旁還有青蓮陪在身側,而如今青蓮已經離開,愿意一輩子呆在這冷宮的言笑亦不覆存在。湘宛淳這次來得可憐,獨身一人旁連個話陪的宮女也沒有。是文皇帝的意思,怕他對湘宛淳不貞之節滿心怨念才臨時做的決定——既然已經不再是妃嬪自然也不能再享受先前待遇。
還是那漏風屋子,還是那硬板床,還是那薄棉被,還是那舊茶杯。屋內一切不曾有變,只是長期無人打掃落滿灰塵而已。推門那一刻,湘宛淳難掩情緒地涌出眼淚。是懷念青蓮、是痛心云瑤抑或責怨蘇霜染,她已無法辨別,湘宛淳想的不過是無所顧忌地縱聲大哭一場,將心裏的壓抑難過統統發洩而已。
湘宛淳精神不佳,晚飯也不見她扒兩口,就著曬過的棉胎在房裏睡到天明。第二天大晴,說來昨日曬洗的被面應該干了才是,不知為何仍舊潮濕不得用。湘宛淳當時寡歡郁郁并無多留心。直至被子連著三天不見干,湘宛淳才知有人同她惡作劇,而那人正是已經神智有些瘋癲的惠妃。
惠妃這副模樣已經有段時間了,湘宛淳初出聽聞并無同情之心,畢竟她有心冤枉蘇霜染最后卻害了青蓮。但時間一長,湘宛淳又覺得惠妃怪是可憐,窮極手段欲意變改到頭仍舊落得一場空,后宮女人悲哀也不過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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