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昏君腿上用膳的甜寶，最先看到外面的小四：“四哥哥！”
昏君不悅地冷下臉，朝小四招招手：“你怎么沒去太學(xué)？”
小四低著頭：“去過了，夫子讓我回的。”
昏君冷嗤：“呵，定是被趕出來的，又做什么氣人的事了？”
他如今七歲，打從六歲進(jìn)太學(xué)，不知道氣死過多少位夫子，昏君都收到過好幾次他們?nèi)虩o可忍后的告狀。
小四眼底泛起倔強(qiáng)的光澤：“沒什么，不過是和夫子辯了幾句，他們說不過我，就氣急敗壞地趕我出來。”
今日夫子教了一句：孝有三：大孝尊親，其次弗辱，其下能養(yǎng)。
孝順分三等：一等尊敬至親，二等不辱雙親，三等贍養(yǎng)老人。
小四灰沈沈地問夫子：“若是父母是壞蛋呢，也要盲目地孝順?biāo)麄儐幔窟@不就是愚孝？”
他也是近來才知道母妃被打入冷宮的真實(shí)原因，此前皇后為了顧及他幼小的心靈，暗中曉諭六宮過，不許任何一人在他面前議論鐘采女的不是。
可終究是紙包不住火，畢竟那是幾乎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但他的父親是當(dāng)今昏君，母親雖然沒落，但他外祖父是手掌大權(quán)的中書令鐘德全。所以夫子既不敢說他父親不好，也不敢說他母親不好。
夫子仔細(xì)斟酌后，說了句：“父母之愛無錯(cuò)，我們今日講的是孝心。”
“孝順不應(yīng)該也要有條件嗎？父母若是大壞蛋，做子女的不聞不問，一個(gè)勁孝順，不就是在縱容他們做更多錯(cuò)事嗎？所以孝順應(yīng)該分情況，壞蛋父母，就不該孝順。”
夫子：“……放肆，這課到底你來講，還是老夫講？”
小四瞪他：“我說得不對(duì)嗎？”
在鳳儀宮裏不敢和皇后辯，所以他在太學(xué)裏就使勁辯。
夫子忍他不是一天兩天了，今日忍無可忍，便讓他出學(xué)堂罰站。
他沒站，兀自跑回來了。
他也不敢回鳳儀宮，怕皇后責(zé)問，也怕繼續(xù)抄那幾本沒抄完的書，晃晃蕩蕩就去樂琬宮找甜寶。
聽說她在凌霄殿，又晃悠了過來。
“哼，就你會(huì)辯，小五都沒有你頑劣。”昏君沒好氣地白他一眼。
昏君教育兒子，敬王很自覺地沒有插嘴，只默默地剝好一只蝦，遞到甜寶嘴邊。
甜寶張嘴吃掉，朝敬王投去感激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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