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三分薄面
太子，國之儲君，未來的皇帝。
冊立太子的禮儀，亦是認真而隆重。
第一日，祭祀宗廟。
第二日，布置好御幄，設置好樂官、侍衛等人。
第三日，陛下駕臨，鼓樂齊鳴。
“陛下，一空大師求見。”張玉一甩拂塵，幾乎是一路小跑著到弘澤帝跟前稟報。
弘澤帝看了眼下首的千代黃泉，頷首，“請大師進來。”
片刻后，一道身影逆光而來，仿佛在他身上鍍了一層金邊，衣袂飄飄，仙風道骨，倒真有得道高僧，世外高人的樣子。
一空進入大殿，對著龍椅上的弘澤帝合掌一禮，“老衲見過陛下，陛下萬安。”
老祖宗留下了的規矩，皇寺的主持不必跪拜皇帝。
“大師有禮了。”弘澤帝站起身，“大師別來無恙，請。”
“勞陛下掛念。”一空念了聲佛號，在群臣對面，千代黃泉下首站了。
緊接著，千代暄和身穿絳紗袍，緩步入殿，小小年紀，已經有常人不能及的氣勢，眼角瞥見朝服靜待，并向著他看來的千代黃泉，悄悄抿了抿唇角。
皇太子對著座上的弘澤帝一拜，張鶴免身為太子師，宣讀冊立詔書，接著是加冠、讀冊、授璽以及太子三拜謝禮。
冊封結束時天色已經暗下來，腰桿筆直，呼吸都不敢亂一分都站了半日的時間，有些上了年紀的老臣都有點吃不消，離宮的速度比平日上朝散朝快多了。
“多謝大師為太子加冠。”眾人散后，弘澤帝對著一空說了句。
一空念了聲佛號，“陛下言重，只是，老衲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弘澤帝瞇了瞇眼睛，眼中閃過一抹性味兒，面上不顯，“哦？大師但說無妨。”
一空沈吟了一瞬，似乎是在思慮斟酌，“七公主與老衲上次所見，似乎有所不同，宛若另一個人，若非是她站在陛下身邊，老衲都不敢相信。”
果然是沖著小七來的？弘澤帝道，“大師不妨直言。”
一空又念了句佛號，“半月前，皇寺突遭賊人襲擊，老衲本以為再無生機，誰料佛祖庇佑，使老衲頓悟禪機，重獲新生。”
說著，他頓了頓，念了一長串晦澀難懂的經文，又掐了掐手指，“老衲不敢隱瞞陛下，佛祖降示，七公主乃轉世真凰，不過并不是金凰，而是火凰。火凰乃是火災厄運的象征，七公主殺戮太重，難存慈心，一路走來，皆犯一個煞字，若為男兒，將會是馳騁疆場的不二帥才，可若是個女兒家，便會傷其根本，不得善終，甚至……”
“大膽！”弘澤帝一拍龍頭扶手，“朕與先祖不同，朕向來不信什么鬼神天命，看在你是皇寺主持，一心侍奉佛祖的份上，尊你一句大師，給你三分薄面！朕不愿降罪與你，但你竟敢口出妄言，污蔑鎮國輔國公主，一空，你可知錯！”
“陛下！”一空一掀僧袍，跪在了弘澤帝面前，“出家人不打誑語，老衲字字屬實，都是為了陛下的江山，北嬴的無辜百姓，陛下若是執意要降罪老衲，老衲也絕無二話。”
弘澤帝瞇了瞇眼睛，“來人！將一空大師帶下去！大師，你就在宮中小住幾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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