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故技重施
第二日，德·摩亞納·奇諾的中心大道上，人們仿佛忘記了昨日的血腥場面，再次不要命地聚集在了一起。
他們的神色越發(fā)猙獰，甚至不像人樣——那并不僅僅是因為表情的可怖，人們披散著頭發(fā)、赤紅著雙眼，肌膚迅速老化，呈現(xiàn)出帶著褶皺的青灰色，乍一看還以為是返祖成了猿類。
在他們的千呼萬喚中，一個剃了光頭的女人爬上了一輛轎車車頂。
這一次，沒有廣場、講臺，更不會有麥克風和演講稿，她只是機械式地、一遍又一遍地將雙手握拳舉過頭頂，人們也就這樣跟著她聲嘶力竭地吼叫著：
“要為自由！”
“要為自由！”
“要為人類！”
“要為人類！”
“來爭氣！”
“來爭氣！”
“……”
米凱爾倚著樓頂?shù)臋跅U看著遠處的街道，所謂中心大道，寬上百米，有十八個車道，卻被人擠得水泄不通。許多人沒有落腳的地方，就將道旁的綠化帶中的灌木等綠植連根拔起，拋撒到空中，一方面滿足了他們的暴力需求，另一方面也確實騰出了空間。
他轉(zhuǎn)頭瞥了櫻一眼，不難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一抹憂色。
“昨天聯(lián)合政府雖然沒有開火，但粗略統(tǒng)計下，至少有兩千八百人死于踐踏、窒息，還有一萬三千多人重傷，由于醫(yī)院停擺，大多數(shù)人都沒能……”
櫻似乎是理解錯了米凱爾的意思，兀自報著傷亡數(shù)據(jù)，隨即她更加擔憂了——今日的街道比昨天還要擁擠，就方才幾十分鐘的時間內(nèi)，她就已經(jīng)看到有上百人淹沒在了人海之中，臨死前還保持著極度亢奮的姿態(tài)。
可他們不能做出任何的行動，只是為了——美其名曰，拯救更多的人。
“阿波尼亞。”
米凱爾看似平淡地叫了聲阿波尼亞的名字，實則卻是不折不扣地催促。
一直佇立在樓頂，合手低頭呈祈禱狀的阿波尼亞睜開淡漠無神的雙眼，伸出孤零零一根食指，在櫻捧著的平板所展示的衛(wèi)星地圖上畫了一條紅線。
“愛莉希雅、凱文，你們那邊情況怎么樣？”
米凱爾問的自然不是騷亂的情況。
“稍等一下哦！給黛絲多比婭一點時間，好不好？”
米凱爾的嘴角抽搐著，好在凱文那邊搞定了。
“我是痕，我正在地圖上畫出路線。”
米凱爾看向地圖，上面果然多了一條藍線。
半分鐘后，象征著黛絲多比婭探測結(jié)果的金線也出現(xiàn)在了地圖上，三條顏色不同的線以德·摩亞納·奇諾市的三個不同點出發(fā)、延生，并形成了三個交點。
若是在忽略誤差的狀態(tài)下，三位精神感知類融合戰(zhàn)士順著崩壞能干涉的方向探索，最后三條線會匯聚于一點，即是幕后的崩壞獸或律者所在的位置。但現(xiàn)實自然不可能沒有誤差，這也就是三條線給出了三個交點的原因。
換個說法就是，三條線不可避免地圍出了一個面積不大的三角形，而根據(jù)先前的推導，幕后的崩壞獸或律者，顯然就藏身在這個由誤差所形成的三角形區(qū)域中。
如此大費周章其實也是無奈之舉，無論對方是崩壞獸還是律者，在不使用全力前并不會有太強的崩壞能反應出現(xiàn)。再加上目前全球崩壞能濃度持續(xù)提高，就連帝王級崩壞獸都無法直接靠反應量級識別了……
“好，凱文從北，愛莉希雅從南，櫻從東面進發(fā)，發(fā)現(xiàn)目標不要第一時間死戰(zhàn)，盡量把對方往西部濱海沙灘驅(qū)趕。”
“明白。”
且不說凱文和愛莉應聲作答，櫻看了眼依舊躁動的人群，又看了眼阿波尼亞，最后對著米凱爾點了點頭：
“我先走一步。”
米凱爾咬了咬嘴唇，不看櫻漸行漸遠的背影，而是又盯住了阿波尼亞：
“能切斷她身上的精神聯(lián)系嗎？”
阿波尼亞搖了搖頭，“切斷一順容易，但想要達到你想要的效果，幾乎是不可能的……更何況，這樣做會打草驚蛇。”
米凱爾不再多言，他撥轉(zhuǎn)通訊頻道，問道：
“帕朵，聯(lián)合政府的武裝部隊有動作嗎？”
“有四架直升機正在準備起飛，趕到……等一下，我、我翻一下筆記，嗯！趕到目的地大概需要二百九十秒。”
是二百六十秒——米凱爾在心中默默糾正道。二百九十秒是直升機從發(fā)動到米凱爾所在位置上空的距離，而根據(jù)帕朵通訊中的直升機旋翼轉(zhuǎn)動聲響，已然發(fā)動了一會兒，再加上，直升機也不需要飛到目標上空，隔著數(shù)百米甚至一兩公里就可以動用機炮和火箭彈強行鎮(zhèn)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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