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雖然這么說有些冒犯……

“寧愿犧牲真實性和誘惑性，也要親自附身于我的夢境之中，第八律者，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律者那血紅中帶著一絲金光的眸子眨了兩下，不無譏諷地回應(yīng)道：

“彼此彼此，你不也是這樣嗎？沒有操控精神與意識的能力，卻偏偏要摻和進(jìn)這場戰(zhàn)斗，用人類的話該如何形容？以身飼虎？”

米凱爾哂笑了兩聲：“說起來，你明明可以像對付凱文、櫻或者對付其他人那樣，通過對潛意識的干擾，讓這個夢境直接呈現(xiàn)出我最想要的樣子。可你卻選擇了親自編織這個夢境的每一個角落，結(jié)果反倒是被我輕而易舉地識破。”

律者的眼神帶上了一絲警惕。米凱爾所說的自然是事實，正因為這個夢境完全是律者自己的編造，沒有順從米凱爾本人的潛意識，而她自己對于米凱爾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一無所知，所以才會被后者輕易識破……

當(dāng)然，事實也不一定如此，也有可能是因為，米凱爾本就不具有在這種夢境中流連忘返的可能了。

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由于她將自身融進(jìn)了這個夢境。所以她對于其他夢境的掌控力自然也就弱了，其他融合戰(zhàn)士陷入的，多半就是凱文那樣的夢境。

或許也有人不能及時走出，或許也有人在那樣的夢境中流連忘返，但是那都在觀測樞紐可喚回的范圍之內(nèi)。

等一下！

“你這還真是以身飼虎么？你知道，如果有讓你陷入夢境的機(jī)會，我一定會將所有的力量都放在你身上，那么你的戰(zhàn)友們就相對安全一些。”

律者的眼睛警惕地瞇起。她之所以會專注米凱爾的夢境，就是因為他這番舉動太過離奇，以身飼虎是好聽的說法，難聽一點就是……那句話怎么說來著？肉包子打狗，有去不回。

她本能地感覺，米凱爾在謀劃著什么。不然就無法解釋，不具備操控精神與意識能力的他一頭扎進(jìn)夢境的舉動。

如果一個根本不會游泳的人徑直跳入大海……那這個人如果不是腦子不正常，就是海中有他必須得到的東西，所以他不得不跳。

但米凱爾能得到什么呢？律者百思不得其解，作為掌控意識的律者，按理來說，她沒必要以這種推理的方法來揣測米凱爾的心思。

最簡單粗暴的方法，無疑是使用權(quán)能直接查看米凱爾的內(nèi)心。

但可惜，短時間內(nèi)，她做不到。每當(dāng)她想要這么做時，都會被一道金光構(gòu)成的墻壁阻擋回來。雖然那墻壁在與她的碰撞中也早已千瘡百孔，可她已經(jīng)不屑于這么做了。

因為……

“你應(yīng)該很明白，就算我現(xiàn)在自我局限在了你的夢境之中，那又怎樣？我只需要?dú)⑺滥悖磺袉栴}都解決了！”

律者的神情再次猙獰了起來。

是的，無論米凱爾懷著怎樣的心思來到這里，這種行為都與送死無異。

因為在精神的領(lǐng)域，這可是第八律者的主場。

在瘆人的笑聲中，灰色的霧氣逐漸凝時，凝聚出第八律者的身形。

她的五官模糊不清，或許她自己從來沒有照過鏡子，也不在乎自己的長相，于是她在精神世界中塑造自己的時候，就只能塑造出一個似是而非的、抽象的臉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你自己要來這里送死的！怨不得我！”

她的身軀在半空中扭轉(zhuǎn)，如箭矢一般直射向了米凱爾。

米凱爾比想象中平靜很多，他的臉上看不到什么多余的情緒，是赴死的覺悟嗎？還是……別的什么？

不論是什么，律者都已經(jīng)不在乎了，她已經(jīng)展開了攻擊，絕沒有因此半途而廢的道理。

米凱爾輕咬了一下嘴唇，來勢洶洶的律者沖到他面前，卻一頭撞在了虛數(shù)屏障上，灰色霧氣凝聚成的身體幾乎直接被撞散。

相撞掀起的沖擊波將整個臥室都撕裂開來，米凱爾所能看到的整片空間都崩毀了。

而當(dāng)墻壁、天花板、地板這些統(tǒng)統(tǒng)化為了彌漫的灰霧時，他才能看清，原來更外面并非廣闊的天地，而是空虛的白色。

“即使你是意識的律者，填滿內(nèi)心的也不過就是這樣的空白罷了。所以你親自編織的夢境才會這么蒼白無力，甚至能讓人第一時間就意識到這是夢境。”

米凱爾放出嘴炮，試圖以此干擾律者的心神，同時他的眼珠極速轉(zhuǎn)動著，凝視著身邊縈繞的每一縷灰霧，盤算著律者會再從何處出現(xiàn)。

畢竟律者方才亦不過是一次撲擊的受挫，作為獵人，她有無數(shù)次發(fā)動進(jìn)攻的機(jī)會。

而作為獵物的米凱爾，只要失敗一次……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第八律者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像是翻涌的浪潮一般，幾乎要讓人窒息。

“不是吧！我沒有聽錯吧？居然有人想對意識的律者使用激將法，啊哈哈哈哈！”

那灰色的霧氣裝散之后，又化為一縷縷的絲帶狀，環(huán)繞在米凱爾的周身，如今，隨著第八律者的話語，它們竟開始扭曲變化，“絲帶”上分出細(xì)膩的紋理，好似舞動的發(fā)絲，而后在最末端，紛紛結(jié)出了第八律者那抽象的腦袋。

“哈哈哈哈！在這里，你是不可能打敗我的！誰也不可能打敗我！”

在張狂的笑聲中，數(shù)之不盡的第八律者的腦袋紛紛撲了上來。

米凱爾默不作聲地用虛數(shù)屏障將自己環(huán)繞，但那一個個第八律者的腦袋口中卻生出尖牙，開始瘋狂地啃食起原本堅不可摧的屏障。

“雖然是在意識空間中……但是這個想法不錯，用同樣來自虛數(shù)世界的能力去中和虛數(shù)屏障嗎？學(xu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