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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麗絲是個自來熟,她熱情地挽著黛玉的胳膊,要帶著黛玉到處逛逛。
貝拉警惕地看著伊麗絲,好像很害怕伊麗絲會把這種腐化的愛好傳染給黛玉。
薛虹倒是一臉無所謂,正在和李斯特專心交談,他身邊又圍過來幾個紳士,薛虹左右逢源,應付得當。
黛玉不再看薛虹,伊麗絲仍在濤濤不絕地給黛玉介紹著舞會上的來賓。
貝拉也飛快地給黛玉做翻譯。
黛玉被這一串伯爵、子爵、男爵弄得頭疼,伊麗絲卻絲毫沒察覺出她興味索然。
時不時有人走上前來,向她們行禮,有了伊麗絲作為中間人,紳士們都不肯放過結識黛玉的機會。
黛玉看著這些陌生的面孔,只覺得茫然。
伊麗絲小聲提醒她,這些男人們只是想多交往一個一個發色不一樣的美人而已,沒有什么是比和異國美人交往更有趣的談資了。那個身材高大,手拿雪茄的男爵是個風流浪子,不知道為多少女人決斗過。另一個矮胖的紳士看起來溫和無害,其實是在舞會上給自己七八歲的私生子找后媽,誰要是上了他的當,就等著每天面對他家裏討人厭的毛小子吧。
貝拉把伊麗絲的話都當做金科玉律,原汁原味地口譯給黛玉。
黛玉被伊麗絲的描述逗笑了,她太需要伊麗絲這樣活潑幽默的朋友,否則黛玉懷疑自己會悶死在異國他鄉。
伊麗絲幫黛玉一一梳理著在場的男性,好像他們是一本本書,上面記載了男人們的年齡、家庭情況、收入、性格愛好,而伊麗絲就是翻書的人,對這些內容信手拈來。
黛玉好奇地問:“伊麗絲,你是李斯特小姐的戀人,為什么對男人們的情況也這么關心呢?”
伊麗絲的綠眼珠裏閃過一絲笑意,反問道:“薛是你的戀人,為什么也要對李斯特大獻殷勤呢?”
貝拉紅著臉給黛玉翻譯完,黛玉楞住了。
在薛虹心裏,到底把我當成什么呢?是戀人,是表親,還是仰仗著他勉強維生的外室?
黛玉頓時后悔自己輕易地跟著薛虹離開,名不正言不順,現在只能跟著他一條道走到黑。
伊麗絲看出黛玉的尷尬,不再逼問她,衷心地給出了一個建議。
“男人都不可信,你身邊那個尤其。”
說完,伊麗絲就離開了,只留下黛玉和貝拉面面相覷。
薛虹找到黛玉的時候,她正坐在椅子上上發呆。
“大小姐,該回家了。”薛虹朝黛玉伸出手。
黛玉冷笑著反問:“回哪個家?”
薛虹楞住了,不知道她又在為什么生氣,他看向貝拉,貝拉搖頭以示愛莫能助。
“回暮園,大小姐,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那是我家嗎?”黛玉直視薛虹的眼睛,眼神裏流露出無限哀怨來。
“我家就是你家,行了,我們先回家,”薛虹拉住黛玉的胳膊,“在外面吵吵多丟人。”
黛玉就這樣瞪了薛虹一路,瞪得薛虹簡直覺得委屈。
女人只會影響我談生意的速度,早知道就不走感情線了。薛虹在心裏感嘆,可要丟下黛玉不管,他也做不出來這么傷天害理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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