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太陽一點點變大，傾一在一旁看著呵欠連天。在又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后，她從兜裏摸出一顆大大的棒棒糖來，懶洋洋的扒了糖紙之后把糖塞到嘴巴裏。

[嘖，陰魂不散啊。]舔著棒棒糖，傾一很是得瑟的拿眼角斜了自己邊上突兀多出來的那個戴著一張勾勒著紅色線條，描著狐貍圖樣面具，身著暗部裝束的日向澤彥。[不準備抓我走？][為什么還要再來這裏。]微微上前半步，日向澤彥平視著前方。

長長的沈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下沈的太陽光芒耀眼。天空的火燒云紅得嚇人，就好像是染血了一樣。

[我啊……]太陽的光芒終于黯淡了下去，凄慘的光景。傾一看得津津有味，歪了歪頭看向在自己身后半步遠的日向澤彥。搖頭笑起來，道，[不知道。]日向澤彥沒有搭話，戴著面具他的表情傾一完全窺視不到半分。所以當他把那對通體玄黑的匕首遞給傾一的時候，傾一只能是探究的看著那張冰冷無感情的面具，直直的看。其實她不懂任何人，其實她擔心會不小心傷害到別人，其實她很自私，其實……她啊，什么都理解。

微頷首，垂下眼瞼。看那匕首上折射的光芒隨著太陽落下越來越弱，好像夜裏哭泣時落下的淚水。側頭小聲呼氣，她自然的接過那雙匕首。只剩西比天空小范圍的猩紅透亮，別的地方光線已經暗了下來。

木葉村中住戶的燈火逐漸亮起來。“萬家燈火看得太多，只會更寂寞。”腦海裏冒出這一句歌詞來，突然很想哼出來。[喲～謝謝了。]一咧嘴依然笑得沒心沒肺。于是她真的是個固執小氣而又不誠實的家伙。

日向澤彥雖然戴著面具，但是傾一還是能感覺他對著自己看了好久，之后取下了面具來。相比面具由油彩描畫出來的白色，日向澤彥那張臉一如既往的白皙干凈讓人不禁覺得安心。他抿唇微笑的樣子像月光一樣溫柔，叫傾一差點就落下眼淚來。他說，[第二次聽見你唱歌呢，傾一。]原來在剛才那歌詞浮現的時候，自己就不小心的哼了出來。原來他竟然把那只聽過一次的歌詞記了下來。而現在，對自己用有些生硬的中文發音慢慢哼唱：“刀戟聲共絲竹沙啞/誰帶你看城外廝殺 /七重紗衣 血濺了白紗 /兵臨城下六軍不發/誰知再見已是 生死無話 /當時纏過紅線千匝”[我記得那次你問我這首歌的名字。]一臉安然與懷念交織，將匕首安回手腕的暗扣上，傾一清清淡淡的開口，左手不安分的一直拉扯著衣袖。[《傾盡天下》當時唱的只是開頭。][你……]日向澤彥上前，一手搭在她肩膀上。手腕后拉微微用力將她整個人轉了過來面對自己。有很多話想告訴你，有很多話想跟你說。可是真的看著的時候，突然就咽住了所有話，不知所措不知從哪句說起。只好變成了一句單音。

[好不容易回來，既然是自己愿意的。我帶你逛逛，像上次一樣。]一邊說著將取下面具收至腰間掛好，緩慢的動作。“我只想留下你，如果可以。”

[回來……？]傾一重覆這兩字笑得不由自主，有點僵硬也有點嘲弄。徑自搖了搖頭，并不是拒絕的意思。她點點頭，答應下來。[好。]……

真的就像上一次一樣，跟著他一路走過。熙熙攘攘的人群裏沒有多少人註意到衣著普通的兩人，夜市喧鬧，傾一刻意買了一大堆的零食，說是為了補償自己。到西河岸邊沖下水去，踏在水面上樂得傻得可以。

在木葉圖書館樓下的櫻花樹前，停住。抬頭時看到的只有光禿禿的樹干，[花季已經過去了嗎？]轉過身去，向慢慢趕上來的日向澤彥問道。

慢慢站定的日向澤彥，仰起頭來微嘆，[已經過去了。]傾一沒有應一聲表示聽到了，只是頷首上前，一手按在樹干上，接著閉上眼去感受什么。[傾盡天下……只為一人傾盡天下，只為一人傾盡所有。][……為你一人傾盡一切，傾一。]日向澤彥依然是在她身后的位置，或者說他習慣與在這個相距寥寥不到半米、伸手可及的位置。他希望看到的是，他終于趕上來之后，傾一能夠一回身將手交予自己。

[沒……]傾一開腔，才吐了一個字就被日向澤彥立刻搶白。[吶，傾一。留下來。][唉？]傾一聞言，呆楞的看著日向澤彥。

日向澤彥上前，兩手按住她肩膀，垂下視線來凝視她的雙眼，[留下來，好不好？]沒來得及說好還是不好，只是在日向澤彥的唇落在自己額頭上時，傾一感覺到夜風揚起，聽到花瓣被吹飛的聲音。

[為什么？]傾一的聲音顯得顫抖，對著他傾一將頭低埋下去。她的笑容已經掛不住了，防御已經崩潰。其實她知道，都知道。

……

* * * * * * * * * * * * * * *[……我想，你陪著我]下巴頂著傾一的額角。

[我不想你一個人，而且我很自私。]“我也很自私，抱歉，日向。”

掙脫開擁抱，推開對方。然后說一聲，“抱歉。”

[我想我來并不是和你敘舊的，你是木葉的暗部。戴上了那個面具那么你就不能承諾什么，而我在木葉的黑名單上，戴上了這個面具我們更不能接近了。我們，沒有可能了。]動手解下他腰間的面具，親手替他戴上，[不想拒絕，但是我只能抱歉。]松了手，后倒的退后，[最后一次來木葉，下次見面……再見。]她說著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再繼續說，只是仰唇笑了笑。揮手。

[不要被卡卡西老師撞見了。][嗯，我知道。][再見。][再見了，日向。]……

卡卡西在傾一離開后神出鬼沒的從陰影裏走了出來，向日向澤彥問道。[你這是要放手了嗎？][只能這樣了，立場不同。]日向澤彥抬手摩挲著面具，輕嘆。

* * * * * * * * * * * * *[果然是四個人趕路，腳程比較慢是嗎？]對黑暗中的某處一挑眉，傾一手裏把玩的匕首收起，站直了身子懶洋洋的扭了扭脖子。[見過佐助君了嗎？][抱歉，傾大人。]四人單膝跪下，為首的說道，[佐助我們已經見過了，不過……][放心，他會跟你們走的。]在木葉村外圍，傾一抬眼看向木葉村的方向。已經很晚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