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劉筠英的哭聲,徐真有些不忍的別過頭。
她不知道該做些什么,便只能呆呆地站在一旁等著他們。
“他一定不會是自殺的!”劉筠英抓住姜竹春的手臂:“尸檢結果到底什么時候能出,一定是有人要害我的兒子……”
“我想、我想接他回家……”
“筠英。”姜竹春扶住她:“先別哭了,咱們先把東西收拾了再說。”
他有些抱歉的看向徐真:“讓你見笑了。你也看看有沒有什么是屬于你的,可以直接拿回去?!?
徐真點了點頭。她倒是沒有什么要拿的,但她想在這裏多待一會。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有些怪怪的,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東西。
兩個小時之后,姜竹春在負責人的幫助下把姜渙的遺物都收拾好了,連同被褥也一同打包裝箱。
徐真看著空蕩蕩的床板,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從死去的那天開始,他的痕跡就會被一點一點抹去。如果不是六年之后鬼魂姜渙再次出現在她的家裏,她可能也會慢慢地忘記他吧?
她跟在劉筠英和姜竹春的身后緩緩下樓,聽著前面傳來的哭聲,腦子有些暈乎乎的,仿佛下一秒就會從樓梯上跌下去。
“真真,我們就先走了?!钡搅碎T口,劉筠英好像才突然想起徐真這個人:“你先去上課吧。”
看起來他們現在還不知道自己跟姜渙已經分手了。
徐真突然心裏一動,走上前抱了抱她,側臉碰到了濕漉漉的淚水,涼涼的,仿佛跟五月溫暖的風格格不入。
劉筠英死死的摟住徐真,像抓住一顆救命稻草,又一次的繃不住了:“真真……”
路過的行人紛紛側目,這一刻,他們看的不再是傳言中用分手逼死男友的徐真,而是在看一個失去了孩子的,可憐的母親。
目光越過抱著自己的劉筠英,徐真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徐益?這個時候,他來這裏干什么?
徐真偷偷回頭瞄了一眼八公寓大廳內的電子告示牌,現在是五月十九日的十二點整。
等徐真與姜渙父母分別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后了,徐益也早就不見了。
徐真想了想,走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往家裏打了一通電話。
王招娣正在洗碗,她沖了沖手上的泡沫按下接聽鍵:“真真?”
“餵?媽媽?!毙煺婵恐鴫Χ琢讼聛?,看著眼前郁郁蔥蔥的灌木叢,心裏不斷的盤算著什么:“爸這幾天干嘛呢?”
“嗐,他呀,一天東跑西跑的,誰知道干嘛去了。”
“……他之前找的活兒呢?”
王招娣脫下圍裙,走到客廳坐下:“早辭了。他嫌給的錢少?!?
徐真皺了皺眉頭。她記得當年徐益的工作是在廠子裏做倉庫管理員,工資給的相當可觀,怎么說辭就辭了?
“家裏最近又缺錢了嗎?”
“還不是你弟弟那事兒。天天嚷著要去學藝術,這不眼看初中就要畢業了,不攢點錢怎么上好點的藝高?”
徐冬榮要學藝術?她以前怎么不知道還有這事?
想到六年后天天做夢要搞電競的弟弟,徐真有些疑惑。
當年家裏那么寵著徐冬榮,最后為什么沒讓他上藝高呢?
“真真,家裏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好好上學,平時吃穿方面也不要跟別的同學攀比……”王招娣絮絮叨叨的,聽到開門聲回頭一看,發現是徐益回來了。
“媽,先不聊了啊,我這邊馬上就要上課了。”徐真聽到那邊傳來的說話聲,連忙掛斷了電話。
“這孩子,我還沒說完呢,掛的這么快?!蓖跽墟钒央娫挿旁诓鑾咨希吨ぷ映砗蠛埃骸袄闲?,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晚,菜在鍋裏呢,你先熱熱再吃。”
“小點聲,冬冬現在是不是睡午覺呢?”徐益走到廚房,看了一眼鍋裏的雞蛋炒蒜薹,有些不耐煩地低吼:“這么點菜還讓我自己熱?娶你真是不知道干什么的……剛剛是誰打來的電話?”
一聽這話,王招娣也沒什么好語氣:“還能是誰,你閨女唄,問你最近都干嘛去了。”
徐益楞了一下,停下正在盛飯的動作:“你把冬榮的事跟她說了?”
“早晚會知道的,怎么,你以為花錢送兒子去學藝術還能瞞得了真真?”王招娣拿起桌子上的牙簽掏了掏牙,含糊不清的說:“正好今天真真問起來了,不如早點說,防止以后兩個孩子間有什么齟齬?!?
“你看看你,以后少跟她說這些事……趕緊給我把菜熱了啊?!?
王招娣騰的一下站起來,有些惱了:“你又不是自己沒手,我是你們徐家的傭人嗎,就你們徐家男人才是人?我們娘倆到你們徐家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
徐益看著她往燃氣竈走去的背影,哼笑一聲,很是得意的樣子。他沒再說什么,端著飯便回了客廳。
徐真的家跟世一大在同一個市,離得并不遠,從學校正門坐公交,大概四五站就能到了。在學校躊躇了一個下午,她最終還是打算回一趟家。
現在剛好到了吃完飯的時間。
徐真聞著空氣中的飯菜香氣,看著老舊的小區,突然有些膽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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