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看見了，讓人將小五抱了下去。
她走到云鸞的面前，撫摸著云鸞臉上的傷痕，還有她肩膀處的紗布……
“鸞兒，這次讓你受苦了……”
劉氏的話還沒說完，云鸞便忍不住撲入她的懷里，努力想從母親的懷抱里，汲取一些溫暖。
劉氏溫柔地抬頭，一下下輕輕的拍著云鸞的頭頂，這動作就像是以前小時候，云鸞向她撒嬌時，她做過無數(shù)次那般。
云鸞紅著眼睛，仰頭看著劉氏慈祥的面容，她沙啞著聲音輕聲呢喃：“母親……我答應(yīng)你，要帶父兄他們回來，終究是我食言了。”
劉氏眼底滿是心疼，她輕輕地?fù)崦汽[的臉頰：“傻丫頭，這件事如何能怪你？這是你父親和大哥的命，誰讓他們生來就是云家人呢。誰讓他們是將門之后？守了江山，打了勝仗，旁人會說功高蓋主，掩蓋了天子光芒。呵……若是不打勝仗，也免不了戰(zhàn)死沙場……”
“無論是成或者敗，身為將門之子，終究逃脫不了一死。從我嫁給你父親，成為將軍夫人的那一刻，我就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你父親的結(jié)局。只是你大哥，有些可惜了……他滿腹經(jīng)綸，武功超凡，憑著他的本事，本可以一展抱負(fù)，成為你父親之外的，第二個大將軍王呢。”
可惜了，她的兒子，才不過二十多歲，就英年早逝，沒了未來。
劉氏說著，緩緩地仰頭看著屋頂。
那一直隱忍的淚光，一點(diǎn)點(diǎn)緩緩地滑出眼角。
整個靈堂靜謐無聲，所有人都沉浸在悲痛中。云傾湊過來，緊緊地抱住了劉氏。
她紅著眼睛低聲呢喃：“母親，你別傷心。我會替父親和大哥報仇的。我一定會殺了害他們的卑鄙小人……”
劉氏抬起衣袖，擦干凈了臉上的淚珠。
她嗤然一笑，笑中滿是嘲弄與譏諷：“報仇？傾兒別傻了，我們再如何厲害，能抗衡得了這南儲的天嗎？”
“你父親和大哥不在了，我不想再失去你們?nèi)魏我粋€人。”
她說著，抬眸看向靈堂內(nèi)的所有人，這些人都是她云家的人，趁著這個時候，有些話她一定要提前和他們交代。
云傾一怔，有些錯愕地看著劉氏。
她沒想到，母親會是這樣一個態(tài)度。母親這是向強(qiáng)權(quán)屈服，這是要讓他們也跟著隱忍嗎？
但殺父之仇，失兄之痛，她們?nèi)绾文芡?
劉氏的一雙眼眸，死死地盯著云鸞。
“鸞兒……”
云鸞低下頭，并不看劉氏的眼睛……她緊緊地握著拳頭，心中涌現(xiàn)出濃烈的憎恨與不甘。
劉氏緊緊地握著云鸞，一字一頓道：“鸞兒，你抬起頭來看著我……”
云鸞咬著唇，通紅著眼睛抬頭看向劉氏。
“母親你要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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