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真的有地獄啊？”
夏油杰滿意地瞇起眼睛，要不是遇到鬼燈的時候，旁邊的人太多，說不定他會失態到人設崩壞呢,現在看到從來波瀾不驚的五條悟也一樣震驚,他反而心中大定。
“可惜時間太短，沒有來得及進一步談談,不過死后的世界似乎也不輕松呢,”他想起哀嚎著被拉走的津島修治,垂下眼掩飾自己的同情和幸災樂禍,“悟死掉以后,說不定會被拉去埋在文件底下。”
五條悟對此有不同意見：“地獄肯定也有武斗派,我才不要當文職，還是杰更擅長處理這些吧。”想都沒想就直接鎖定了死后也要做搭檔。
“悟的話，成為地獄的職員應該沒問題,不過我大概不行吧，更有可能直接投入等活地獄之類的地方，”夏油杰用平靜而坦然的聲音說，“悟殺人是為了救人,而我殺人只是想殺掉他們而已。”
即使決定改變自己殺光猴子的想法，很少再動手殺人，也不代表從前消失在他手上的生命就不存在，夏油杰很明白自己背負著多少罪孽。
“殺戮的行為是不分目的的,”五條悟安靜了一會兒，似乎在思索怎么組織語言，這對習慣口無遮攔的他來說是很少見的事，“杰是一個極端理想主義者,對自己和他人的要求都很苛刻，一旦達不到你制定的標準就會抓狂，負面情緒排解不掉的話，整個人都會崩壞，這一點我已經清楚的了解了。”
“但是我并沒有阻止過你的任何行為，所以我也是同犯，如果到時候論罪，我們是一樣的。”
“哎呀…”夏油杰歪了歪頭，有些困擾的微笑著，“突然說出這樣的話，我還怎么謀劃干點壞事呢？剛剛才和港口mafia達成走私軍火的協定，我還想自己開展一下殺手業務，難道全都要作廢重來了？”
“杰不會濫殺無辜的，反英雄不是也挺帥的嘛，”五條悟不覺得這有什么不能做的，他笑嘻嘻地抓了抓夏油杰披散的頭發，“而且死后怎么樣到時候再說嘛，考慮太多容易禿頭。”
說的也是。
生前死后本就是兩個世界，現在擔心也沒有任何用處，兩人轉而討論目前更讓人關心的問題。
“綾辻行人為什么會被天元標記的？”
這一點是最讓人費解的。如果說他選擇【夏油杰】的身體，還可以說得通，畢竟咒靈操術確實非常罕見。但綾辻并不是咒術師，沒有咒力，即使有危險稀有的異能力，也是建立在他本身強大的推理能力之上才能發揮最大效用，對咒力的“最優化”沒有任何作用，無論如何他都不應該成為天元的目標才對。
即使從【五條悟】那裏得到了不少資料，但沒有人能想到天元居然打算使用真人的無為轉變將原本不能使用咒術的人轉化為術師，用養蠱的方式，將咒術師、非術師、咒靈全面淘汰，讓世間重回混沌，從而誕生新的可能性。
這樣瘋狂而又宏大的計劃，只有真正的瘋子才能想得出，也難怪他們不明白為什么非術師也會被標記。
好在綾辻行人本人是個實打實的天才，即使被暗算了，也在察覺到不對之后盡量留下了線索。
夏油杰拿出一個小小的御守，這是他從見崎鳴的裙子裏找到的，和式的御守和西洋風的紅裙子格格不入，八尺瓊勾玉的繡紋下面，伊勢神宮的標志赫然在目。
“天元還和伊勢神宮扯上關系了？”
雖然也有可能是表示游客或其他和伊勢神宮有關的人，但費心留下的線索囊括如此廣泛的人群，綾辻行人不可能這么傻，只有可能代表的是神宮本身的工作人員，或者神官。
如果真是這樣，可能就不太好辦了。
伊勢神宮作為日本神社界最高位的存在，供奉著以天照大御神和豐收大御神為首的上百神明，從皇室到民間都有著不一樣的意義。直至現在，皇室也每年都會到伊勢神宮參拜，甚至每一任祭主都是由降為臣籍的皇女擔任。
“伊勢的高層應該不會有問題，他們每天都有大量的眼睛盯著，不管是額頭出現縫合線還是偷偷行動，想要不引起懷疑都非常困難。”五條悟對這些更了解，他年幼的時候也曾跟隨著大人參加參拜儀式。
“禰宜甚至出仕的可能性更大，人數多又不起眼，但社會地位卻足夠高，可以接觸很多不同階層的人。”
而且神社成員更方便裝神弄鬼。
夏油杰想起曾經見過的【夏油杰】，明明是一樣的殼子，但裝著腦花的那個就是看上去更有蟹腳頭子的感覺，一看就經常哄騙無知教眾。他撇撇嘴，不肯承認自己在“本職工作”上輸給一個腦花。
“不如去聯系那個地獄的人來看看呀！”五條悟慫恿他給鬼燈打電話，他對地獄鬼神也很感興趣啊，這么好玩的事，怎么能不摻和一腳，“只要搞定天元，辻村深月的委托也就解決了吧。”
也是，本來就說好有進展就聯系，誰能想到這才剛剛回到東京，線索就自己送上門了呢？
夏油杰掏出手機，點開那個一串亂碼的電話號，標準的三聲鈴響之后，曾經聽到過的冷酷聲音透過電流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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