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宮樓
不清楚角色調(diào)節(jié)得很快，立刻就裝出一副什么也不懂的樣子，滿臉好奇道：“我想算命，聽說您很準(zhǔn)，那您都會什么？”
外面的歐雪聽見這話忍不住低頭又笑，他雖然沒見過，但不清楚肯定是會占卜的。正低頭偷笑，宮樓帶著笑意說：“我什么都會。那你想算什么？”
口氣倒不小，歐雪抬手遮了下刺眼的陽光。不清楚不太可能會把自己的八字拿給老頭兒看，鑒于他的姓氏和名字也比較特殊，大家既然算同行，沒準(zhǔn)兒也聽過他的名號，大概他也不會自報家門。既然如此，接下來他問一個比較即時的問題、或者干脆胡編的可能更大。
果然，不清楚認(rèn)真道：“您能幫我算算我這次考試能過嗎？”
宮樓聽罷直起微微前傾向不清楚的背，他沒蓄胡子，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吟吟地說：“考試要好好努力呀，努力了自然就能過的。”
歐雪實在繃不住，差點笑出聲音。他暗自慶幸自己沒跟進(jìn)去，始終背對著屋裏。身后，不清楚也笑了兩聲，剛要開口，一個聲音突然響起：“爸——”
店內(nèi)店外的三人同時扭頭，看向了木桌旁的那扇門。門開了條縫，是個男人探出半個身子，手還按在門把上沒松開，只露出側(cè)臉。發(fā)現(xiàn)店裏有客人在，他明顯地頓了頓，目光依次從不清楚和歐雪身上掃過，這才沖宮樓說：“有客人啊，那等會兒吧。”
“沒事。”宮樓先開口道，“有什么事你就說。”
“哦。”那男人就把手松開，還是側(cè)著身道：“王姨說今天莼菜有了，您要就給您留著，我一會兒去拿。”
宮樓擺手道：“那當(dāng)然要了，你去吧。”
男人點了下頭，關(guān)上門走了。
宮樓這才笑了笑，對不清楚說：“我兒子。”他說著轉(zhuǎn)頭看向門外的歐雪，又說：“你同學(xué)、還是朋友？他不問問考試的事情嗎？”
歐雪沒在門外接茬兒，而是沖老人禮貌地笑了笑，便又轉(zhuǎn)過去了。不清楚順著接說：“他不信。”
宮樓沒在意，突然笑呵呵地說：“其實你也沒什么想算的，就是好奇，對吧？”
不清楚面露尷尬，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真的。他緩緩點了下頭，正要再開口，宮樓說：“沒事，就當(dāng)跟我這個老頭兒聊會兒天唄。”他把拐杖放在旁邊，“來，你伸手。”
不清楚沒猶豫，真的把手伸了過去。宮樓兩手按住他的皮肉，微微用了些力道摸索著他骨骼的走向，竟然就給他摸起骨來。歐雪在外面聽著，無非是些模棱兩可的套話吉祥話，他忍不住微微轉(zhuǎn)身看向屋裏的木沙發(fā)。宮樓大致捏了捏不清楚的手，驀地又站起來，兩手的拇指按在了不清楚的眉骨上。
這次，不清楚不著痕跡地往后縮了一下，但立刻又不動了，任由老頭兒那雙指甲也修剪整齊的雙手像瞎子摸面似摸索起他的顱骨來。也許是註意到了歐雪的視線，他也悄悄側(cè)著眼睛瞥向歐雪，倒是宮樓專註地按著他臉上骨骼的走向，似乎沒發(fā)現(xiàn)。外面日頭越來越高，歐雪百無聊賴間轉(zhuǎn)了幾圈自己手上戴的戒指，拿手遮住眼前金燦燦的光芒。他那有點自然卷的發(fā)型精心打理過、日光一照好似偏淺，在他自己還沒發(fā)覺的蹙眉間，睫毛被暈出一小片根根纖細(xì)的弧形陰影。
不清楚尚未收回視線，歐雪忽然進(jìn)門道：“老先生，能給我也摸摸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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