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一聲驚呼打斷了珅兒的追要,王誼抬眸見是昭爰,便放開了珅兒上前:“郡主。”
珅兒也乖巧的叫著姑姑,昭爰笑著答應她,然后略帶不滿的看著王誼:“這么多天找不著你,你怎么在太子宮裏啊?”
王誼聞此,便和她走遠了些。
“前幾日偶遇了幾位老友,便和郡王告了假,同他們在京城游玩飲酒了幾日。”
昭爰嘆氣:“那你怎么不告訴我一聲,我擔心的都以為你被誰給綁架啦。”
如此擔憂令王誼無言,只說:“走得匆忙,來不及告知郡主。”
昭爰并沒有懷疑他的說辭,卻聽王誼說:“我此刻還有事,郡主快回吧。”
“欸!”昭爰一把拽住他寬大的衣袖,帶著懇求的意味:“你看今天日頭這么好,我們出宮去騎馬吧,我都好久沒出宮啦。”
王誼微露不愿之色:“我今日有要事與郡王相商,不可擅自離開。”
昭爰不知此事,卻看了眼珅兒:“我看你是故意打發我走,你要真有‘要事’,怎么還有時間在這兒陪珅兒寫字啊?”
王誼只能解釋:“郡王還要些時候才回來,我必須在此等他。郡主若真覺得煩悶,大可帶著三兩侍女出去。”
他本是好意,昭爰聽了卻有些生氣:“你賠朋友都有三五日呢,陪我半日都不行嗎。”
“郡主既知我已經有所懈怠,就別再讓我為難,請回吧。”
王誼今日好似十分不耐,這是他頭一次如此決絕的違背昭爰的心意,自然也不知這番話給了她多大的傷害。
“王誼!”
帶著怒意的呼喊不僅讓王誼站定,也引起了珅兒與屋內朱瞻墺的側目。
珅兒悄悄來到朱瞻墺身邊,看著窗外的二人,小聲問:“七哥,姑姑是在訓斥他嗎?”
朱瞻墺低聲告誡她:“看你的書。”
珅兒只好用書卷遮著嘴巴不再多問啦。
王誼站在那兒有些難堪,眼底已有不耐之意泛起。
“就算是我命令你陪我出去你也不聽嗎?”
“我今日是受命前來太子宮,而非陪伴郡主游山玩水。”
這毫無波瀾的一句真真讓昭爰聽到了天崩地坼的聲響,她的美夢就這樣被驚醒,宛若晴天霹靂,始料不及。
“你已經厭煩我了對嗎?”
不知是被她說中心中所想,還是氣惱她的責怪,王誼并不想退讓:“我今日的確有事在身,郡主不該有心曲解至此,更不該無理取鬧。”
昭爰已被傷了心,出口也皆是傷痛之語。
“什么曲解!我看是你如今能在京城安穩過日子啦,就不想在乎我的喜怒啦!我真是瞎了眼,真以為你與別人不同,早知這樣當初……”
“郡主!”
王誼疾聲喝止了她即將脫口而出的話,立即懊悔起自己方才的莽撞。他不該忘記,一旦失了昭爰的維護,他多年的艱辛都將付之一炬。
可又惱恨自己的無力,他平生最恨見風使舵之人,偏偏如今自己也成了這般模樣,他在一瞬間有些抓狂,自己怎就落得了如此境地。
深深藏下那股焦灼,他無心辯解著:“我剛才一時情急,話說的重啦,請郡主不要放在心上。”
此時的賠罪已挽回不了什么,他竟然可以對說出這種話來,昭爰甚至懷疑,或許這兩年來一直都是她在自欺欺人……
“你不是一時情急,是對我的忍耐到了盡頭,這些年你根本沒有把我放在心上,從來都是我糾纏你,惹你心煩……”
她絕望的心傷令王誼的煩躁漸漸散去,那一直被深藏心底的內疚也無限蔓延開來。
多年來對昭爰的欺瞞哄騙是他最為不齒的行徑,可偏偏越是不愿,越是要說更多的哄騙之辭……
二人都沈浸在自我的心緒之中,未察覺到麻煩的到來,直到下人通傳,他們才恍然回神,珅兒與朱瞻墺也來到庭院裏一同行禮。
郭氏面色陰冷的走至庭院中央,一眼便瞧見消沈的昭爰:“怎么啦。”
昭爰聞聲抬頭,雖還在為王誼心傷,可也知道表姐的脾氣,是萬萬不敢告知她真話的,便責怪的看了看王誼,搖搖頭說著沒事。
可惜郭氏早已看出她的心事,望向三人:“誰頂撞了郡主,滾出來!”
昭爰心驚,立刻搖頭:“表姐,沒……”
“回夫人。”王誼卻已經主動走了出來,他自知今日難逃一劫,不如就隨天意吧。
“是王誼剛才失言沖撞了郡主,王誼罪該萬死。”
郭氏看著他,眼角已積蓄了無限戾氣:“一個匹夫竟膽敢頂撞郡主,進府時沒人教你規矩嗎!”
這話著實難聽,一旁的珅兒都無法忍耐,正要上前去和她理論卻被朱瞻墺攔下,他代替了珅兒上前。
“姨娘息怒,王公子無意頂撞姑姑,只是一時情急失言,他絕無惡意,請姨娘開恩。”
突然沖出的朱瞻墺令王誼過于意外,卻更令郭氏惱怒。
“混賬!此人方才膽大包天頂撞郡主,你就來頂撞本夫人,果真是物以類聚!再敢多言半句,連你一起重罰!”
朱瞻墺面露難色,雖然擔憂王誼會受辱,可對郭氏的訓斥也不得不聽令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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