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將珅兒的眼淚冰凍,真是刺灸骨髓的冷,她看著王誼平靜閉著眼眸,卻看不見他的心正如炙火烈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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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殺了她!殺了她——”
紓饒竟私自救下了祉幸,珅兒已怒到瘋狂。那個賤人騙了她,害了王誼,早該千刀萬剮。
“公主息怒,老奴知道公主心中所恨,只是此事還未查清,不能讓她死啊。”
“什么不清!她害了王誼,死一萬次也不足惜!”
“公主!”紓饒跪下相勸,“昨日祉幸滿口胡言,卻有一事是真的,那就是她與駙馬無仇無恨為何要害駙馬?一定是受人指使,公主只有將那人查出,才是以絕后患吶。”
風雨漸歇,珅兒渾身的血腥之氣也隨之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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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下,惠羈來到府中為王誼診脈,王誼本是平靜歇息著,卻突然睜開眼睛抓住他的手腕。
惠羈未曾受到驚嚇,只平靜相望。
“你如今的身體經不起動怒啦。”
王誼借著他的力量努力坐起身:“你是不是對我用過藥。”
惠羈默然低眸。
王誼卻只覺可笑,絕望松開了他。
惠羈繼續給他搭脈,然后將他的手臂放入錦被下。
“這結果你早該知道,我也知道。”
侍瀓帶人送藥過來,惠羈伸手欲從他手裏接過藥碗,侍瀓見他堅持之色,便將藥碗交與他徑自退到一旁。
惠羈知道王誼此刻無心飲藥,輕輕吹散了熱氣,低語:“喝吧,明日……我就不來給你診脈啦。”
這話令王誼神色驟然悲烈,瞠目望盡惠羈的平然。
惠羈明白,這無聲的憤怒是悔恨、不甘、錐痛。
從青衿至而立,他二人都經歷著相似的心血曲難,世間也唯有他二人了解對方的隱忍與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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珅兒第一次走進祉幸的住處,屋子十分敞亮,屋外青樹溪花,光色斑駁,屋裏帷幔輕浮,馨潤精雅。
她特意命人布置了此居,是為祉幸盡心照料王誼,安心生下王誼之子。任誰走進來都不會信,這裏住的是位妾室。
祉幸依靠在紅柱旁,好像這樣過了許久,聽到開門聲,她痛苦睜開了眼睛。
珅兒走到她面前,背身而立。
“賤婦還不跪下!”
聽見紓饒的冷斥,祉幸緩慢起身跪下。
“為何下毒。”
祉幸仰望她的背影,卻不言語。
珅兒閉上雙眼,耐心漸去:“錢財,名分,寵愛?還是別的。”
祉幸神色漸漸飄忽,最后竟輕笑起來。紓饒生怒,一個巴掌打過去。
“混賬,趕快從實招來!”
祉幸摔倒在地,用雙手勉強撐起身子,認真回想起來。
“公主賞賜的金銀,比我此生見過的都多。名分?駙馬的侍妾可比下賤的娼妓高貴多啦。”
珅兒一字一字聽著她的話,始終沒有回頭,因為已經有了答案,緣由就是第三。
“至于寵愛……”她隱隱笑著,“寵愛是有愛之人才給的起的,進府第一日我就知道,駙馬只愛長公主一人,于我,只能是歡好之樂罷了。”
珅兒猛地回身,抓住她的肩衣:“所以你恨他!”
祉幸搖頭,衾影無慚地模樣不見一絲假意。
“公主怎么看不出來呢?我盡心伺候他,從不為得到他的寵愛,只是為公主高興,為自己能在這府裏平安度日。”
眼角的眼淚安然滑落,浸透悲涼。
“這府中大權從不屬于駙馬,至于他的寵愛,于我更是滅頂大禍。”
珅兒的臉色漸迷離,只慶幸王誼不知此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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