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小時候的事情能記得那么清,“我可沒說過,那么久遠(yuǎn)的事情早忘了。”
“也對,豬一樣的腦子,我還奢求什么。”
“……”尹瑟心下怒火中燒,暗自下定決心,這輩子必學(xué)語言之一--德語!
結(jié)束了一天的短途旅行,尹瑟已經(jīng)很累了,晚上她趴在牧晟宸的胸口,盡管困意朝她席卷而來,她都不敢睡,一直睜著眼睛,時不時就和他說上兩句話。
后天,他就要做手術(shù)了。光是想到這一點,她都不敢再睡了,原本時間就少,她睡一次就半天過去了,她怎么敢睡?
她真的好想好想,好想再和他多呆一些時間。
“牧牧……”她淺淺的叫喚,如同過去的幾個月偷偷的在夢裏叫喚。
牧晟宸表面不動聲色,心下早已不能淡然面對
“今天的那對外國情侶說你有福氣。”
“恩?”
“說你找到個好老公。”
“……他們眼拙啊!”
牧晟宸不可置否,其實他們的對話是這樣的--
“你很有福氣啊!”
“恩?”
“有這么漂亮可愛的妻子。”
“是嗎?”
“那么大個肚子還那么精神,看上去應(yīng)該很能生養(yǎng)!”
“……恩,確實,吃得多,睡得多,還一天到晚抱怨。”
“是嗎?”外國情侶相視一笑。
牧晟宸是不知道這和能生養(yǎng)有什么關(guān)系,但是“妻子”這兩個字卻是觸動了他心弦。癢癢的,暖暖的。
突然間,尹瑟換了個姿勢,她將頭埋在了被子裏,單手用力環(huán)住他的腰。
牧晟宸剛想動彈,卻被她制止,她的聲音從被子裏悶悶的發(fā)出來:“牧晟宸,我喜歡你。”
“……”
牧晟宸想著,這怕是他這輩子聽到的最美妙的話了,他這個看上去冷漠,看上去淡然的男人,現(xiàn)在紅了眼睛,是不是可笑了點?
“你不要想著生死無所謂,你想死,我還不想當(dāng)寡婦!”她是這樣說的。
他將她從被子裏抱上來,大掌撫著她看上去緊張萬分的神情,她微微錯愕的看著他……
他貼上她的唇,冰涼的液體落在她的鼻尖。
“我不想死,因為死就意味著失去你。”
她磨著他的唇,她的牙齒都有些顫抖,喉嚨哽咽住,手也貼上了他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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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終于來了,這一天。
屋外還好,至少天氣不錯,尹瑟頂著雙熊貓眼站在一腳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瑪麗在他身上打針。
牧晟宸眉頭都不皺一下。
范希文昨天就來了,他站在尹瑟身邊,尹瑟額呼吸聲,他都聽的一清二楚,紊亂不均勻。
“都做好準(zhǔn)備了。”瑪麗對牧晟宸說道。
牧晟宸點了點頭。
“你……”瑪麗神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嚴(yán)肅,“你相信我。”
牧晟宸淺笑:“自然。”
瑪麗有些感嘆,鄭老師說的沒有錯,給他做手術(shù)算是一件幸運的事,他淡漠的態(tài)度總是能給醫(yī)生莫大的鼓勵,無論他心裏到底在想些什么。
瑪麗轉(zhuǎn)身,對上尹瑟,神情微微有些覆雜,甚至有些欲言又止,而尹瑟走到她面前:“瑪麗,我不怎么相信別人的,但今天,我不得不相信你,你該感到榮幸。”
“……”瑪麗無語的看著這個女人,這說的還是人話嗎?但再想想牧晟宸,她算是懂了,這兩個人是絕配,只是……
尹瑟微微笑著看著她,似乎知道她想說什么,而這個神情將她欲言又止的話堵了回去。
“那我去做準(zhǔn)備了。”
“恩。”
范希文走到牧晟宸面前,那張玩世不恭的娃娃臉此刻再認(rèn)真不過,他深吸一口氣:“晟宸,你要我說什么嗎?”
“你記住我交代你的事情就可以了。”
“……交了你這個朋友,太不值了,生死關(guān)頭都不知道說句好聽的。”
牧晟宸伸出手,范希文微楞,而后與之相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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