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剛過。
此刻有的人窩在溫暖床鋪,早已沈入夢鄉。
而對一些人來說,這個時間才是夜生活初起。
青樓裏歌舞升平,樓裏燈亮如白晝,一路衣衫半裹的歌妓撥著靡靡之音,二樓隔音良好的房間裏彌漫著高聲低聲的歡笑與哭喊。
郁知夜瞟了樓中情形一眼,聽慣了裴今新樂音的耳朵實在聽不進去樓中噪音,十分不屑地迅速略過了這一眼。
他從窗裏投入石子將房間燈熄滅時,何立成還在和他付了銀子的姑娘共赴春宵。
話說回來,何立成得了白桃鎮樂師比拼大賽第一名,卻像是花錢砸了個空餉。
比賽那日最后鬧得也不好看,說是他奪了魁,實際上請他去演出的人不增反減。
何立成家裏有錢,是不在乎什么演出機會,可面子上過不去啊。
所以一連好幾日,他都流連花叢賭坊之地,天天縱欲找樂子。
何立成金玉其外的外表裏實則滿是敗絮,平日裏端著優良富家子弟的架子,裝成善于吹塤的文人雅士,吹完塤就到青樓找看得順眼的姑娘給他吹簫了。
青樓房裏燈啊布啊琴啊各種小玩意兒不少,何立成和漂亮姐姐在房裏你儂我儂時喜歡邊追著邊把房裏的燈滅了,追著追著兩人就果著在床上玩游戲了。
原先孤零零剩一盞被遺漏的油燈燭火搖曳,照著床上凌亂人影一雙。
燈一滅,房裏光更暗一層,就只剩下從樓內透進門紙的淡淡贏白,幾乎照不清房中事物。
“公子……”被壓著的姑娘最先發覺房中異狀,嬌聲試圖喚醒身上人的理智,“最后一盞油燈……也滅了,啊。”
“管那勞什子什么油什么燈的,”何立成不管不顧地啃咬著,“公子干開心事要緊。”
郁知夜無聲嗤笑。
郁知夜看到何立成正俯身在床上一動一動地,后背朝外的姿勢要多沒防備就沒防備。
他輕松躍進房內,走近床邊,一手勾住何立成脖頸,另一手用早備好的藥巾從后面伸去蓋住何立成口鼻。
何立成才一掙扎,隨即便沒了動作,整個人軟趴趴地暈倒在漂亮姐姐身上。
漂亮姐姐抬頭,看見蒙面的黑衣人好看的眉眼。
她心中一驚,低聲發出一聲驚喘,眼睛頓時睜大了,又立馬用手捂住了自己口鼻。
草,這年頭黑衣人都比來嫖的長得好看。
漂亮姐姐驚疑的同時不合時宜地冒出這么一個想法。
郁知夜松開手,輕抬著眼簾用食指抵在唇邊:“噓。”
漂亮姐姐眨了眨眼,連連點頭,非常小聲地說道:“我什么也沒看見,我什么也不會說的。”
“我找他說幾句話,不耽誤你們的事情吧?”郁知夜用十分平常的語氣說著,仿佛只是一個游客走錯了地方來問路一樣。
漂亮姐姐年紀不大,見識不淺,客人被尋仇的人找上青樓的事樓裏小半個月就要發生一回。
“不耽誤不耽誤,你看我應該在哪呆著比較合適?”漂亮姐姐柔柔弱弱地說道,“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嗎?”
漂亮姐姐今晚早就忍何立成忍很久了,有人來打斷他,她還求之不得呢。
不知道何立成那傻逼哪來的自信,覺得自己很幽默很風趣,技術很了不得。
草!
漂亮姐姐心裏怒吼著,臉上努力露出一片無辜真誠的樣子,還悄悄地拉扯著被子挪到自己身上。
她明白的——男人嘛,就喜歡欲遮還羞的矜持。
她看見優質帥哥是在忍不住偷摸著勾一勾撩一撩,過把癮也好啊。
萬一呢……
“不必,”郁知夜眼神毫無起伏,他還想早點搞完這事早點收工,“我想和何公子單獨說幾句話,可以嗎?”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書友正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