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知夜的那匹馬兒茫然且格格不入地在原地轉悠,而郁知夜雖沒起身,倒也沒掉下馬。
裴今新頓了頓,勒住韁繩馳向郁知夜。
在裴今新快要伸手拉到郁知夜時,明川慎也終于安撫好自己的戰馬。
明川慎欲從郁知夜手上取下他的長刀,看見裴今新時一楞。
裴今新眼中也閃過一絲異色,沒松開郁知夜的手,另一只手中也是握緊了九曲槍。
他用力,才拽動郁知夜一點就被明川慎在另一側制止。
裴今新九曲槍槍長一丈三。
而明川慎鞭長五尺,足足比對方短了一半有余……
明川慎顧念著郁知夜,沒有貿然出手。
兩人對上視線僵持片刻,是裴今新先放開手離去。
明川慎皺眉,也沒有再追,將郁知夜連人帶刀轉移到自己馬上跟隨大部隊撤退離開。
央金國郁知夜的營帳內,隨軍大夫圍著郁知夜替他脫下血袍療傷。
明川慎焦急地在裏面走來走去。
郁知夜胸口的刀傷未愈,手腳都多了不少輕重傷痕,腿側也因多次急速縱馬而磨損。
最嚴重的還是明川慎給的那一鞭,無異于火上澆油。
盔甲壓破了皮肉,一道長痕橫亙于背,發青發紫,淤血從鞭痕蔓延。
郁知夜當晚也是發起了高燒,情況一時緊急。
“大人英勇……”隨軍大夫看見郁知夜身上多處傷口,哀嘆著郁知夜為了央金國受苦受累。
明川慎向來也以郁知夜為央金國驕傲,只是此時聽這個話總覺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太對勁。
他一時無言:“……”
禹都城內,馬令思和裴今新也在清點戰后狀況。
馬令思也受了些傷,不算太嚴重。
當時最令人擔心的裴今新,他帶傷上陣,反而卻可以全身而退。
他倆找大夫來看過楊金瑞傷勢,和當時郁知夜所言沒有什么出入,也終于可以放下些心。
糧草換回一個曹國副將,不虧。
馬令思和裴今新不甘總是處于被動局勢,在商量今后是否上書讓朝廷在禹都增加兵力。
“郁知夜和明川慎最后是內訌了嗎?”兩次戰役讓馬令思覺得央金國行事越發難懂。
裴今新那時一心多用,大部分心思掛念著馬令思和禹都將士,小部分,也許也不是特別小一部分,在想著郁知夜和央金國的事。
不過那一小部分心思,也既費神分析著目前戰況,還想著與敵國的過去和未來。
他對場上敵國實時倒關註得少了。
裴今新留意到郁知夜和明川慎打起來時,明川慎那一鞭已經是落在郁知夜身上了。
“我也不知道。”裴今新也弄不明白他們。
“你那時實在太英勇了?!瘪R令思呼出一口長氣,“身上傷口都還那么深,你就不要總是沖得那么猛了?!?
馬令思見到裴今新騎馬出城,帥是帥,也把他嚇得擔心得半死。
“你不也深入敵人內部作戰了嗎?”裴今新說。
“所以有我在那,你不用總是那么擔心,”馬令思以勸慰的口吻希望裴今新負擔能減輕些,但其實說實話,裴今新身邊的人也無不喜歡他那份對家國的忠誠,“就這么一個好將軍,陛下也不領情?!?
“不說這些?!迸峤裥滦πΑ?
“對了,撤退時你為何還往那兩人身邊去?”馬令思退兵時派人去接應裴今新,也發現裴今新最后向敵國將軍靠近,“你可別跟我說是湊熱鬧?!?
裴今新笑容一頓,半帶遲疑地說:“我想著把郁知夜抓過來問問,那那些不明白的、想不通的地方自然也能有答案了?!?
馬令思當時指揮著收兵,就差沒直接跑過去把裴今新拉回來了。
“退一萬步來講,即使真是央金國內訌,郁知夜也是央金國的人,”馬令思目光直盯裴今新,“你還敢從明川慎手上搶人?”
殺瘋了的明川慎,和傷勢未愈的裴今新,要真打起來,勝負有點懸殊。
“……不敢的?!迸峤裥掠懞玫卣f道,“所以后來我不是放手了嗎?”
裴今新和馬令思當晚沒有多少休息的時間。
他們忙著安置戰后受傷戰士,也忙著鞏固禹都城防。
楊金瑞領著人在打掃戰后土地,給就義的士兵最后一份體面。
郁知夜在數十裏外的軍帳中仍舊昏迷。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書友正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