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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1 / 3）

房間裏堆放了不少常用的樂器，那是備給樓裏的樂師和客人隨時用的。

琴、瑟、鼓、笙、二胡、琵琶，打開柜子，連短簫長笛都有。

郁知夜走過去，長袍的下擺隨著前進(jìn)的步伐帶著風(fēng)微微揚動。

圓領(lǐng)袍身窄，袖也窄。

衣裳雖是純?nèi)灰环N黛綠色，卻也在一些邊角如衣擺、縫線等細(xì)節(jié)處印有金泥暗色竹葉竹枝紋路。

裴今新喝了點酒，反應(yīng)比往日稍微更隨意而慵懶一些。

他的目光像鳥輕落在枝頭一般，凝視著帶著他很喜歡的顏色的那件衣裳，短暫又顯得長久地凝視在郁知夜走動的背影上。

那已經(jīng)被穿過許多次的黛綠色皂羅華袍經(jīng)過多次換洗仍舊光亮如新。

見它被穿在其他人身上的感覺又是不一樣的，裴今新不得不一千次一萬次地說，這件黛綠色的圓領(lǐng)長袍真的很好看。

也不得不由衷感慨，郁知夜身姿氣度將這件簡單低調(diào)衣袍從十分好看撐得十二分好看。

如松如竹，儒雅沈靜，那和郁知夜身上有些相悖的氣質(zhì)予人極致吸引的反差感。

而背對著裴今新的郁知夜正在挑選樂器。

說要給裴今新來段表演不過是興之所至所說出的話。

實際上郁知夜除了以往常帶在身邊的竹笛，認(rèn)真接觸過的樂器也不過只有裴今新教過他的古琴。

郁知夜把手放在古琴上，指尖輕撫過琴弦。

古琴算是樂人裏十分常用的樂器了，房間裏的古琴幾乎每天都在被使用，琴音每隔兩日就會被認(rèn)真校準(zhǔn)。

琴上無塵，琴身無損，指尖撫過琴弦仿佛也能涌起當(dāng)年裴今新對于古琴的熱愛——盡管郁知夜從未像裴今新一樣那么喜歡過古琴。

只是那一瞬間，手與琴接觸，郁知夜有種錯覺是他也能彈好琴。

“沒想到郁將軍還對古琴有所研究。”裴今新有醉意，依舊溫酒添酒。

他們喝的酒是郁知夜點的，是三二樓的招牌酒。

其實這也是裴今新的習(xí)慣。

以前有很多次，他們走進(jìn)一家店選不出來要吃什么喝什么的時候，裴今新就會讓店家推薦一些店內(nèi)的拿手酒菜。

只是裴今新多數(shù)時候還是按著他倆的食量點的，而郁知夜直接就讓店家把招牌都上一遍。

這款酒是三二樓獨釀的桃花酒，比平常酒家釀的度數(shù)高些，酒香濃而后勁輕。

清透的霞色在翠杯中搖晃，微波中淺淺映著裴今新的臉。

不知是因為酒醉而臉微紅，還是因為酒紅而顯得臉紅，又或是其它什么原因，才讓裴今新臉上的清冷褪成柔和的顏色。

郁知夜轉(zhuǎn)身，在放置古琴的案前盤腿坐下。

他抬起頭，便和在愜意喝酒等待演出的裴今新對上視線。

郁知夜將十指都搭上琴弦，尋找合適安放的位置：“你會彈琴嗎？”

“不會。”裴今新舉杯飲酒，飲酒的速度不知比剛才放慢了多少倍。

“你會奏什么？”郁知夜又問。

“什么都不會。”裴將軍輕抬眉，回答。

裴今新公務(wù)繁忙，在各種宴席中聽了許多音樂，想抽出時間學(xué)，總也覺得沒空好好學(xué)而將想法作罷。

“當(dāng)真？”郁知夜聲音略低，像帶著點難言的懷念。

“自然不作假，”裴今新看著郁知夜半晌，忽而輕笑，“怎么，知夜兄給我彈琴還講等價交換，要讓我也選個樂器奏上一曲才可？”

那突然改變的稱呼讓郁知夜眼神輕微一頓，他抿著唇舔了舔唇縫：“不是。”

“那好，我期待你的表演。”裴今新做了個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