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米安和布魯斯、杰森一同站在港口，目送搭載塔利亞的直升機遠去。布魯斯最終說服了塔利亞，刺客聯盟內近些日子并不安定，塔利亞同意了讓達米安暫住韋恩莊園避避風頭。

打住。杰森就搞不懂這兩個人之間的謎語游戲。任誰都知道，蝙蝠俠叼進窩裏的孩子十有八九是出不來了。除非是撬棍、炸.彈和煙塵窒息，不過現在能做到這一套的人正在監獄裏認真服刑。

杰森昨晚偷偷關註了杰克那邊，他在牢房裏發奮苦讀，監獄圖書館的書已經被他借閱了三分之一。刻苦到令杰森不由得感到一絲絲羞愧。

蝙蝠車停在他們三人面前，見塔利亞走遠，西格莉德從蝙蝠俠的披風裏鉆出來，親昵地繞著達米安的小腿打轉。達米安把它抱在懷裏，動作輕柔地給它梳毛。

“我來開車。”達米安說。

蝙蝠俠冷峻地拒絕，“no。”

“我會開。”

“no。”

杰森哼笑，“放棄吧，小子。你前面好幾個都沒能開成蝙蝠車。”

達米安冷淡地瞥了杰森一眼，“你有點吵鬧和浮夸，但是母親說你是一名勇敢的戰士，我姑且就相信她的眼力。”

杰森噎了一下，反嗆道，“你知道人的嘴是用來干什么的嗎？”

杰森意味深長地道，“吃飯和說話。你還是沒見過世面，等你和老頭處久了，你恨不得每天花一萬美元多買他兩句話。”

達米安看也不看杰森，直接坐上了蝙蝠車的副駕駛座。

通訊裏，提姆一言難盡，“初步判斷，我覺得這小子距離天使，大概有十個迪克那么遠。”

“嘿，你在諷刺我嗎，提寶？”迪克瞪大眼睛，“就因為我昨晚偷偷黑進你的電腦，拷貝走了杰森所有的照片？”

“你已經是一個死人了，□□頭。”通訊裏，杰森陰惻惻地說。

“有這種好東西，為什么不發我一份，你應該在群內共享！”史蒂芬妮譴責道，“快點，我饞貓貓和人魚很久了。”

只有卡珊德拉的關註點仍在達米安身上，“也許‘天使’這個稱呼并沒有錯，你們看，”蝙蝠電腦上的監控畫面調轉到蝙蝠車內，“他在給狐貍梳毛。”

杰森宛如一條咸魚躺在后排座位上，他甩掉頭罩解開風衣，放出自己委委屈屈撇了好久的狐貍耳朵和尾巴。

達米安給狐貍順毛的手一頓，黏在后視鏡上，怔怔地看著后排的杰森。

“羨慕嗎？”杰森悠悠地說。

這剛才還一直冷言冷語的小崽子，語調出人意料變得平緩，堪稱溫和，“你尾巴上的毛亂了。”

杰森無所謂地道，“與其關心我，不如關心一下你老爸。”

杰森看熱鬧不嫌事大，悠哉游哉地道，“我比較關心他的尾巴。”

達米安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朝駕駛座的方向移去。

蝙蝠俠是一個演技大師，這體現在他現在就很好地掩飾了自己身體的僵硬上。

杰森有心挑起達米安的好奇心，壞心眼地道，“不給他看看你的耳朵和尾巴嗎，老頭，制服這么熱，憋得很難受吧？”

布魯斯悶不做聲。達米安側過頭，認真觀察頭套上耳朵的形狀。

“我收回前言，父親。”達米安說，他摟著西格莉德坐在副駕駛座上，“您的耳朵不搞笑，根據它的大小形狀，我推測，您是一只狼，對嗎？”

杰森悶聲笑出來，肩膀一抖一抖，幾乎笑抽過去。

“他果真對毛茸茸有優待，”迪克端著下巴思考，“杰森那裏還有多余的狼人血清。”

“打住、別想、禁止。”提姆表情冷酷，“除了你，家裏沒人能穿上蝙蝠俠的制服了，你要阿福提槍上陣嗎？”

迪克的表情就好像他失去了一整個世界份的樂子。

布魯斯喜歡往家裏撿上一些怪胎，韋恩家的每一個孩子都有自己獨特的個性和成長環境。

歷史悠久的韋恩大宅迎接了各種性格千奇百怪的義警們，達米安這種類別還是第一次。

至少所有小孩都不會在抵達莊園的第一天早晨，用武.士.刀把阿爾弗雷德精心修建的灌木變成一堆雜草。達米安真的有夠勇，要知道杰森當年初臨莊園都沒敢這么坐，他最大的膽量也就是坐在洗衣機上和老管家高談闊論了。

“阿福不高興，他切蔬菜的動作好像在替他的灌木們報仇。”迪克瑟瑟發抖，“我們接下來會喝一周的蔬菜汁嗎？”

“小孩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杰森勇于承認，“這是我人生第一次看見有人把阿福當仆人的。那句‘我還沒有年輕到聽不懂你在諷刺’居然是從一個沒到布魯斯腰高的小屁孩嘴裏說出來的，我應該把它摘抄一百遍，然后再大聲背誦。”

提姆憔悴地捧著咖啡杯，“有誰來解釋一下，他對我的敵意是怎么回事？我不想，至少現在不想，因為被年紀更小的踢屁股而遭到史蒂芬的嘲笑。”

大家沒註意到杰森微妙地縮了縮脖子，他吸了一口氣，挺起胸膛，故作同情地道，“真可憐，鳥寶寶。”

達米安在下蝙蝠車前向他提出想要摸一摸狐貍尾巴。杰森拒絕了，“沒人能摸我的尾巴，蝙蝠崽子。”他當時是這么說的。

等他們回到韋恩大宅，女孩們也準備告辭離開。杰森路過提姆旁邊，正和史蒂芬妮說話的提姆順手捉住狐貍毛乎乎的大尾巴揉了揉。杰森當即感到刀割一般的鋒利目光落到提姆手上。小刺客非常蝙蝠又非常奧·古地瞇起眼睛，凝視著提姆，那張臉上寫了三個字，“你、完、了”。

杰森心虛地扯過提姆手裏的尾巴，“嘿，毛都被你弄亂了！”

可能是錯覺，他覺得達米安的眼神更銳利了。杰森在心裏慌張盤算，等提姆算起賬來，他得想辦法把鍋甩給布魯斯。

總之，這不是杰森的錯。即使有杰森的原因，也只有指甲蓋大小的那么一點兒。可能這就是現任與繼任天性中的不對頭吧，杰森偷走迪克盤子裏的舒芙蕾，安然吃掉后如此想。

杰森的報應超快就來了。確切說那不是杰森的報應，因為副作用完全落在提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