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蘇妙，你平時都這么喝酒？”

秦周斜靠著吧臺內(nèi)側(cè)坐著，左手手指毫無章法地輕敲桌面，兩眼盯著蘇妙，看她試探性地抿酒，舌尖輕舔，一口，兩口。

他的視線令蘇妙無法忽視，偏頭錯開視線看向他身后方向，“怎么了。”

“挺有趣。”秦周對上她的眼睛，“哥手藝不錯？”

赤裸裸的自信。

蘇妙止住本想肯定地點頭，對視上他的眼睛，又瞬間往下偏了一分，盯著他不笑的時候也會微微上翹的唇角，她能聽見心臟不安分的聲音，“沒有酒味。”

“呵，口氣還不小。”秦周的嘴角更彎了，蘇妙又與那顆俏皮的虎牙見了面。

“你平時喝什么？”蘇妙垂下目光落回面前的酒杯上，看起來漫不經(jīng)心。

音樂臺上的dj換上一首迷幻的藍調(diào)曲。

“我喝的怕你來不了，甜雞尾酒不滿足？”秦周看了眼吧臺另頭散亂坐得男男女女，他喝酒鮮少與姑娘一起，只猜測她們大多嗜甜。

“很烈嗎？”蘇妙看著杯中被它喝掉三層的七彩虹云，裏面的水波在酒吧五顏六色的追光燈下莫名晃了起來。

“南柯一夢，知道嗎？”

“噢。”蘇妙答非所問。

秦周沒察覺她話語裏的小陷阱，挑眉看向蘇妙，“敢喝？”

蘇妙沒說話，抬頭對上秦周的眼睛。

旁若無人的對視還是頭一遭，蘇妙黑亮的瞳孔因為酒精的原因，此時好像被裹在一層淺淡的霧中，與酒吧的音樂很搭。

秦周在曖昧的藍黑色燈光下，并沒有發(fā)現(xiàn)蘇妙的異常，只是那抹小鹿斑比的眼神，一瞬讓他有些晃神。

音樂突然換了風(fēng)格，倏地炸裂在秦周耳側(cè)，催他從懵然中醒神。

收了目光站起身，秦周作勢調(diào)酒。盎司杯挑來選去，卻忘了自己應(yīng)該先做什么。

停下手中動作抬頭去看蘇妙，罪魁禍?zhǔn)自缫呀?jīng)挪開視線，偏頭看著t臺上那些跟隨躁動音樂而搖頭晃腦的人，指腹還輕輕敲打著玻璃杯。

秦周低頭看臺面上擺著的各式酒瓶，左手松松握起，食指來回搓動拇指，斂著眉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直到有調(diào)酒師從他身后經(jīng)過時不小心撞了他，秦周這才捋過神思。

他拿起桌上的朗姆酒往盎司杯中倒，沒再看向蘇妙，只低頭調(diào)酒。

半晌，他輕聲笑罵自己，“傻逼。”

程季到吧臺找人的時候，就看見蘇妙已經(jīng)趴倒在桌面上不省人事。白嫩的胳膊邊擱著兩只空杯。

秦周弓腰坐在她身旁的高腳凳上，低頭擺弄手機，卻儼然一副看護姿態(tài)。

“蘇妙怎么了？”程季見舒妍拍蘇妙肩膀卻喚不醒她，扭頭質(zhì)問秦周。

秦周收了手機，右腳從高腳凳的橫木落回地面，背靠著吧臺面向程季，臉上是難得一見的訕然，“喝醉了。”

舒妍抬頭看看程季，走到吧臺另一邊，找正在吧臺內(nèi)忙碌的服務(wù)生要了杯溫水。

程季拿過蘇妙手邊的杯子一只一只遞到鼻下輕嗅，在聞到三角杯時臉驀然變色，“秦周你神經(jīng)病啊，給她喝這么烈的酒干嗎？”

“真不知道她不能喝……”秦周一臉尷尬，神色是少有的歉意，“還特意少摻幾種酒，誰知道……”

“她第一次喝酒，你都不用摻，這隨便哪一種都夠她醉一天！”

“不是，你沒見……我真不知道她是第一次喝。再說，我一大男人，能故意灌一小女生酒？”

“你什么不知道，我都跟你說了她未成年。”程季目光兇悍，快要吃了秦周。她一向護短，雖然與蘇妙相處的時間不長，但蘇妙年齡小，話少卻貼心，她對蘇妙是直覺上的喜歡。

“怎么了？”梁好在卡座那邊就隱約見著程季在發(fā)脾氣，放了酒杯立馬過來。

程季連帶著看梁好都心中氣悶，白了他一眼沒答話。

“這事的確我錯在先，一個沒看住，兩杯酒把人喝醉了。”秦周因為程季的話氣得不輕，開口卻還是擔(dān)錯。

“秦周，不是我說你，看你給我媳婦氣得。”梁好從初中開始就經(jīng)常與秦周廝混在酒吧，姑娘喝醉早就見慣了。他嬉皮笑臉地攬過程季的肩膀，“蘇妙是不是酒量太淺了？秦周隨便調(diào)杯酒怎么就醉了。”

“隨便調(diào)杯酒？那是隨便調(diào)得酒嗎？南柯一夢，你隨便喝喝看？”程季一把拍掉梁好搭在她肩膀上的手。

梁好聞言，在程季身后不停對秦周擠眉弄眼，“就算你是看上蘇妙至于下這么狠的料嗎？南柯一夢，你自己能喝幾杯，就敢給人小姑娘喝這個？”

“滾滾滾。”秦周聽梁好的話直冒火。

梁好對秦周的惱怒視而不見，“將功贖過，給人送回去？”

“用不著，誰稀罕他送，不知道他還想在路上對阿貓干什么。”程季推開梁好，走過去打算扶蘇妙起身。

“誒，不是，我說程季，你就這么看我的？我秦周還能趁人之危是怎么著？你什么時候見我跟姑娘拉拉扯扯的，跟你說，老子就不愛搞這一套。”秦周跨步站到蘇妙身邊，攔著不讓程季過去，非要把話說清楚。

程季也就站定不走了，抱臂看著秦周，“呵，說得好聽，誰知道你這么多年都憋著什么壞，看我們阿貓長得好看終于把持不住了是嗎？大尾巴狼終于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