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楠，換你來。”
離開了葉雅潔的嘴，溫思琪坐正身子，眼前突感一片模糊，她換好幾口氣才將暈眩感壓下。
雙手手指顫顫，疲憊使力道有些抽不上來，目光不由望向葉雅潔，心感慶幸。
姚亞楠和穆潔都是空乘，學過不少急救方法，有她們在，也就完全避免因為后力不足導(dǎo)致施救不到位的危險，就是不知能否救得回來。
“溫思琪，我姐姐會沒事的，對不對？她會沒事的對不對……”
手臂被抓得生疼，溫思琪皺皺眉轉(zhuǎn)過頭去，曾經(jīng)在眼前這張臉上看到的自信，這幾天越來越找不到影子，此刻更是六神無主。
看著面前的慌亂，溫思琪下意識便想以謊言安慰，話也到了嘴邊，卻不知怎的說不出口。
善意的謊言是一種安慰、是一種支撐，但它終究還是謊言，當謊言被現(xiàn)實戳破，被安慰的人只會絕望。
與其在謊言戳破后絕望，不如先給對方一個底。
“盡人事，聽天命。”
沒有感覺沈重也不輕快，語速如常，不急不緩很有溫思琪的味道，但對江馨然而言，它像是抽走了身上僅有的力氣，無力地癱坐一旁，滿臉懊悔。
“人工呼吸。”
“小潔，換你了。”
“再來！”
“沒有跳動跡象，繼續(xù)施救。”
沙灘很安靜，一時連風都靜了腳步，只有溫思琪三人被迫冷靜的忙碌。
“她死了嗎？她是不是……死了？”
話聲突然傳來，滿布著恐懼、慌亂與后悔。
江馨然望了過去，王真真在看著葉雅潔，充斥著恐慌的眼裏仿佛還留著葉雅潔倒下前的畫面。
雙手不自覺攥起了拳，江馨然可以篤定，王真真是害葉雅潔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的罪魁禍首。
望去的視線帶去了憤怒。
“事無因則無果，若怒火只隨結(jié)果發(fā)洩，悔的不只是對方，還有你自己。”
江馨然攥緊了拳頭，看著溫思琪的冷靜，她覺得好笑，誰能在自己親人受到傷害的時候還能保持冷靜？
不可能，也不會有。
但是，被溫思琪喚醒的理智讓她嘲笑不出來，對王真真的憤怒也不再像剛才那樣強烈。
感覺到情緒的平覆，江馨然咬咬牙低下了頭。
“有脈搏了！”
欣喜突然傳來，仿佛剎那間有道光破開陰云，世界變得明亮，被壓抑的精神隨之得到平靜。
“姐？”
江馨然慌忙抬起頭，剛要靠近卻被溫思琪擋開。
“先別碰她。”
攔下了江馨然，溫思琪方伸手去檢查葉雅潔的情況，頸動脈傳來跳動，鼻息也有了溫熱的氣感，再一探胸口，胸腔裏傳來微弱的跳躍。
就過來了……
溫思琪松了口氣，將葉雅潔的頭側(cè)向一邊，穆潔則替她重新扣好紐扣，老太太拉來了塑料布蓋到她胸口以下。
人暫時沒事了，痛苦的表情也已不覆，姚亞楠撐著地，身子后仰朝天吐了口氣。
竟然被救過來了，命真大。
此時此刻，心裏只剩一片感慨，是欣喜，也是安心。
“她沒死……哈……哈哈……她沒死……她還沒死……她沒死……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
瘋瘋癲癲似的自語在身后傳來，眾人順聲看去，王真真卻轉(zhuǎn)身離開，風浪裏依稀有她留下的些許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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