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夫人端出一家主母的模樣，說到，“那院子沒人住，翠絡去廚房幫忙了。”

廚房？楚君樂用腳指頭想就知道，那必定是最低等的位置，粗活重活樣樣做的位置。她強忍住不說什么。

“李媽媽呢？”楚君樂似乎已有預感。

“李媽媽年歲已高，送回家養老去了。”楚君樂若無其事的說。

“好一句送回家養老……”楚君樂看著這位楚夫人說話的樣子，眼睛就這么直直的看著她，看得她發滲……

什么是送回家養老？這分明就是把人趕回家！李媽媽是跟著祖母來楚家的，為楚家操勞了一輩子，這年紀大了不中用了就把人趕回家？

“阿爹，這事你知道嗎？”楚君樂望向楚老爺，她知道答案，卻還是希望能聽不一樣的聲音。“阿爹，李媽媽是我們楚家的老人了，她幫著祖母帶大我和阿弟，也曾幫著祖母帶大您啊……”

楚君樂走了，先是去廚房，見了翠絡，然后把她帶走了。再去了一趟鄉下。

李媽媽年歲大了，眼睛花了，耳朵聾了，只看見幾位年輕的小姐夫人過來，卻認不得人了。

看著步履蹣跚、衣著破舊、雙手還沾這泥土的李媽媽，楚君樂哭了，這是從小帶著她長大的老婆婆啊，如今卻淪落至此，每日忙著兩餐溫飽。

“李媽媽。”楚君樂走到她的面前，輕柔的說。

這位老人聽到了聲音，她擦擦眼睛，仔細的看，原來不是她老花眼了，是真的樂姐兒回來了！

翠絡和李媽媽一起到了大宅子，小百里跟楚君樂說，老人家年歲已高，多種疾病纏身，時日不多……

一天，李媽媽對楚君樂說，“樂姐兒，這整日在跟前的是哪家姑娘？”

整日在李媽媽跟前伺候的便是紅艷，她知道這是楚家的李媽媽，是幫著祖母帶大楚紀成的人，她便在跟前侍奉。

楚君樂耐心的跟李媽媽說了這位紅艷的故事。

“是個好姑娘，她喜歡成哥兒，就讓成哥收了吧。”李媽媽說。

“可是……”楚君樂當然是顧慮的

“成哥兒性子軟弱，需要一位強勁的幫手，他才能走得更高更遠。這位姑娘淪落紅塵，卻依然靠自己打拼到今日，必是一位堅強、又受上天眷顧的女子。很適合成哥兒，只是她的過去不好，樂姐兒要是想找個家世清白的姑娘，也是好事。這位姑娘讓紀成收了做偏房吧。”

李媽媽是個通透的人，她想的、打算的必是沒錯的。

經過這段時日的相處，楚君樂對這位紅艷姑娘的感覺是很復雜吧。她聰慧心細，總能把人照顧的周到舒心，她精明能干，又把自己的生意打理得很好，她一心一意，處處體現她對紀成的心意。這出身什么的倒是次要的，可她曾經淪落紅塵，為世家子弟的玩物，楚君樂再怎么開明，這一到坎終究是過不去……她還是想給紀成找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做正頭大夫人。

她倒是想讓紅艷做了紀成的偏房，而紅艷是個精明能干的人，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給人做偏房……最重要的是紀成也無半點這樣的意思……楚君樂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辦？

楚君樂知道自己的阿弟還放不下以前的事情，每一次說要說親，他回避，又怎么肯收人做偏房呢？可惜這個紅艷姑娘……

楚紀成的心一直記掛這遠在江東的那位，秦家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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