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北盯著那舉止柔美的手,頓時有些赧然,便抽出手來,咳咳幾聲道:“有勞素月姑娘了。”
素月柔柔回應:“蘇公子不用言謝,說起來,我還要多謝公子您的救命之恩呢。”邊說著邊緩緩低下螓首,那秀美的脖頸,在月光之下白的發亮。
氣氛不知怎么的,竟然奇異地安靜下來。蘇小北莫名所以地瞅瞅素月,后低頭兀自思量著,也不知道岸上的紛亂止息了沒有,現在回去是不是不安全,要不還是先在這湖上呆一晚上?
這時,素月姑娘揉著手裏的帕子,突然輕聲問:“蘇公子,方才您……為何能舍命相救?小女子……也不過一介淪落風塵的青樓姬子……”言語之間,竟是有些黯然神傷。蘇小北見狀,心頭頓時起了惻隱之心,按住素月姑娘的肩膀,就道:“素月姑娘,你可不要妄自菲薄啊!須知世間所為,皆有其道理。且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不論你是做甚么的,只要你憑借的是自己
的力量,那就值得他人尊敬。況且,凡事入手容易,脫穎而出卻難。你即便淪落風塵,但也是其中之魁首,這些都足矣證明,你乃是非同凡夫俗子之輩,光憑這一點,我就十分敬佩于你。”
“蘇公子。”素月姑娘盈盈凝視她,語氣是既驚訝又覆雜無比。“況且啊!又不是你要做青樓女子的,都是為生活所迫罷了。女子存活于世本就實屬不易,世人又怎可隨意踐踏輕薄呢!”蘇小北輕輕拍拍素月姑娘的手,語重心長道,“每一個生命都值得敬重,我救你乃是
人之常情,你莫要往心裏去,也不要再妄自菲薄,自己輕賤自己。”
素月姑娘眼眸一陣閃動,隨即點頭笑道:“蘇公子你能看的這般通透,天下女子真是三生有幸啊。”
“呵呵呵,還好,還好。”蘇小北尷尬地摸摸頭,隨即走到船艙裏翻找,幾下找到了一塊絲綢。她遞給素月姑娘,道:“我們今晚就在這畫舫上休憩一下,待得天明,我們就回去如何?”
“全憑蘇公子吩咐。”素月姑娘接過絲綢裹在肩頭,盈盈福身順從道。
蘇小北往外頭走,準備自己睡在甲板,讓素月睡在船艙。卻猛然聽見細微的水流聲,她頓時立住腳步,側耳細聽。
“蘇公子?”見她形容,素月姑娘覺得好生奇怪,遂開口問了一句,蘇小北趕緊拿手指比在唇邊,“噓”聲示意,“有人來了,快,躲到裏面去。”
兩人趕緊躲到了船艙裏,蘇小北蹲著往外頭四處顧盼。這畫舫初初看時,只覺得精致好看,現在看來,這四面通風的,連個船板也無,倒變成個中看不中用的東西了。
那水聲漸漸靠近,最后竟然直接停在了畫舫旁邊。
蘇小北讓素月姑娘藏在角落,自己擋在素月姑娘前面,手裏拿了一個茶壺,想了想又放下,將一邊的小矮凳舉了起來。
“咯吱”幾聲輕響,船身輕晃,似是有人上來了。蘇小北輕輕將素月姑娘往裏面掩,自己站在側角,屏住呼吸,雙手高過頭頂。
“喝啊!”一瞧見眼中黑影,蘇小北猛喝一聲,雙手直直下劈,就想一凳子錘死來人!
奈何對方似乎反應極為敏捷,出手如電抓住了她的手,并緊緊握在掌中。
蘇小北“哎呀?”一聲,抬腳就使出一記撩陰腿。
對方輕輕抬起小腿,就這么剛剛好地卡住了她的動作。
兩次反擊不成,蘇小北就知對方乃是個練家子了。張牙舞爪正想拼個魚死網破時,卻聽無奈的一聲,“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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