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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他的故事（3）（1 / 3）

“雖然晚了點，但結(jié)果他還是去找了中介人?！?

“是的，而且他利用了對方的……友情?！?

露比說得沒錯，不是友情的話真的沒必要在下雨天特地出來，況且有很多方法可以足不出戶就達(dá)成委托。

“為了這一天的會面，他做了很久準(zhǔn)備，最后決定在一條小街上付諸行動。他先利用自己的職業(yè)身份安排了當(dāng)天下午對小街的掃蕩行動，把街上的混混、妓女、流浪漢全都趕走，然后在空無一人的小巷中劫持了對方。”

“他怎么知道中介人會走那條小街？那又不是必經(jīng)之路?！?

“他并不知道，只不過那是唯一一條可以迅速清理干凈的小路，短短兩百米，藏在四周的眼睛很容易因為幾聲警笛和全副武裝的警察掃蕩一哄而散。他既希望對方能走這條路，又希望不要?！?

從那一刻開始，他就一直活在這樣的矛盾之中。

“他只想瓦解遍布于城市的情報系統(tǒng)，或者說，只要能讓它不成系統(tǒng)就夠了。他還存了私心，決定先從阻礙自己調(diào)查妻子被殺案件的線人開始，再不斷深入情報網(wǎng)內(nèi)部。他知道，這個情報網(wǎng)是由一個人花了近十年的時間建立和維系的……一旦他開始行動，建立情報系統(tǒng)的人必定會立刻發(fā)現(xiàn)，因此實施計劃之前得先把那個人隔絕在情報之外?！?

“他打算把所有人都?xì)⒐鈫?？這種故事只有年齡上限十三歲的人才會閑著無聊空想一下?！?

露比的話讓他著實又沈默了一陣。然后他問：“特羅西家的人在情報這行裏有著天然的優(yōu)勢和才能，如果情報被壟斷，是否就可以為所欲為地成為殺人兇器？”

封鎖的消息可以把線索抹去，錯誤的情報可以置人于死地。

“非要這么說的話……被不懷好意的人掌握的任何東西都可能是兇器?！?

“你的情報系統(tǒng)誰都可以用，警方、黑道、情報員、秘密機構(gòu)……”

“誰都可以，確切地說，那也不是我的情報系統(tǒng)，只是我用得更好而已。”露比說，“那個警察做得不算太糟，為自己覆仇無可厚非，殺幾個人也可以理解。和他的遠(yuǎn)大理想相比，他的計劃還是太溫和?！?

屏幕外的人楞了一下，他想聽的不是理解，而是恥笑、指責(zé)，像剛才那句十三歲孩子的異想天開一樣的嘲弄。

露比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困惑，接著說：“別忘了……我可是職業(yè)殺手的中介人，替人覆仇本來就是我的工作?！?

“好吧。隨著殺掉的人越來越多，他漸漸發(fā)現(xiàn)這個情報系統(tǒng)的覆雜、龐大和深不可測，只憑一己之力根本不能撼動它分毫。不但如此，整個情報系統(tǒng)的精密和協(xié)調(diào)完全出乎意料，即使它的頭腦受到控制，也絲毫不影響其他肢體的運動。它根本就是個活的怪物，讓與之對抗的人顯得格外羸弱無力?！?

“謝謝。”露比說。

短暫的安靜。

“他殺了很多人，終于引來懷疑。他用以掩飾行動的那些伎倆，很容易被同為警察的同僚識破。他們叫他剃刀殺手，起初以為他只是個連環(huán)謀殺案的兇手。其實他有很多機會可以把調(diào)查引入歧途，但他卻反而參與討論，提出這些死者都和警方的線人有關(guān)?！?

難道他不知道這樣會暴露自己嗎？

露比覺得他不但知道，而且有幾分樂見其成的心態(tài)。妻子的死和破不了的命案把他完整的人生撕裂成一個無法調(diào)和的矛盾體，讓他從行動和思維上分裂出兇手和警察兩種截然不同的人格，他既希望于行使黑暗的公正，又無法擺脫執(zhí)法者的身份。

精神的裂痕比肉體更難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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