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得墻壁轟然破碎的是一頭巨大的惡魔，它悍然地撞進這個地方，并且向我們襲擊了過來。

從外形來看，這頭惡魔像是人類的手臂，大得近似于恐怖電影里登場的巨怪，又如同蟒蛇般在地上蜿蜒爬行，令人毛骨悚然。喬安一看到那惡魔便驚恐地叫喊：“是吃掉學(xué)長的惡魔！”

這頭惡魔不止是體型巨大而已，爬行過來的速度也快得嚇人。看得出來，在這片異空間登場的諸多惡魔里面，它算是強大的個體，但是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使另外兩人受傷是不可能的。趁著它還沒來得及拉近距離，我立刻突進到它的面前，揮出了塞壬之刃。

只是一擊，巨大的惡魔便被斧頭從頭到尾分成兩半。以對手的體積和武器的尺寸來看本來是不合理的，傷口的深度取決于武器的長度，要將巨大的敵人分成兩半就需要巨大的武器。如果武器相對于敵人的身體就好像牙簽一樣小，那么按理說也只能造成牙簽一樣淺的傷口。但是靈性強大的武器有時候就是能夠做到一些不講道理的事情，只要蘊含著的力量足夠強大，哪怕是小小的匕首也有可能將房屋劈成兩半。

然而，在我殺死惡魔的同時，又有新的變故出現(xiàn)了。從廢棄游戲廳的死角里突然高速射出了一道眼熟的人影，而其目標則是正在將所有注意力集中在我這里的喬安。

人影正是中間人，他不知何時已經(jīng)潛伏到了附近，趁著我離開喬安身邊的時候出手了！

從距離上來看要趕過去已經(jīng)來不及了，所以我毫不猶豫地瞄準中間人，投射出了塞壬之刃。中間人不敢硬接，只好先停止動作，扭身回避塞壬之刃的投射軌道，又在回避之后再次向喬安伸手。

然后——我再度投射出了塞壬之刃。

塞壬之刃可不是投射出去之后就只能等待我親自撿回來的武器，我隨時隨地都能夠?qū)⑵湔賳净厣磉叀?

而且，或許因為現(xiàn)在是以自己的力量召喚，所以召喚的響應(yīng)速度好像比魔人時期快了很多。再加上我如今即使武器脫手也不會失去所有力量，因此這種投射和召喚的循環(huán)，我理應(yīng)能夠在一秒鐘里重復(fù)很多次。念及此處，我似乎有了全新的遠程攻擊靈感。

但現(xiàn)在不是實驗新招數(shù)的時候，趁著中間人再度被逼退，我也終于趕到了他的近前，對其發(fā)起了近身攻擊。他招架不住，連連后退。

我注意到，現(xiàn)在的他依舊是上次那種像燃燒生命一樣身體膨脹扭曲的姿態(tài)。按照青鳥的說法，這是惡魔術(shù)士常見的以大量生命力、甚至是以大量壽命為代價向惡魔換取力量的底牌招數(shù)，即使他還有生命能夠燃燒，按理說也無法在短時間內(nèi)重復(fù)使用多次才對。但從昨天到今天，他已經(jīng)連續(xù)使用三次了。明明是底牌，卻當成普通技能一樣使用……難不成他使用這招是不需要付出那么多代價的嗎？還是說他現(xiàn)在用的是分身，所以就無所謂了？我感覺應(yīng)該不是那樣的。

另外，我現(xiàn)在也覺察不到魅魔的蹤影，也就是說他還沒有與魅魔匯合。話雖如此，他卻在看到我暫時遠離喬安身邊的時候忍不住出手，說明他對于喬安有著超出自身理性的**。這又是基于什么動機？是如我最初所想的變態(tài)癖好，還是后來所想的惡魔儀式的需求？

“你對喬安到底有什么企圖？”我問。

“與你無關(guān)。”他冷笑，“我勸你還是乖乖把人還給我，否則就永遠別想從異空間里出去。還是說，伱在等待外界的救援？沒用的，魅魔已經(jīng)把入口完全封閉了，這里已經(jīng)與現(xiàn)實世界斷絕。你要么是在這里餓死，要么是吃此處的食物，之后永遠淪為此處的居民。”

“還給你？”我反問，又說，“喬安不屬于你，少把別人當成自己的東西了。”

“你沒有資格對我這么說，魔人李多。這么簡單的道理難道你都不明白嗎？”他說，“無論原本是屬于誰的，只要落到我這里，那就是我的東西了！”

說到這里，他主動反擊，想要抓住我出招的破綻。

實際上無論是青鳥也好中間人也罷，戰(zhàn)斗技巧都要比我厲害太多了。過去的我完全是仗著不死身和無限體力亂打一氣，回避和格擋都是順便做做，從未關(guān)心過體力分配問題。夢境里的我覺得魔人戰(zhàn)斗技巧厲害也僅僅是菜鳥的感想而已，現(xiàn)實中的我根本就是野路子。

然而速度和力量的差距依舊足以抹平技巧的劣勢，中間人的反擊也被我簡單地格開了。而且不知為何，盡管青鳥總是說中間人有著讀取殺意料敵機先的能耐，我卻看不出來他有過這方面的表現(xiàn)。

“為什么讀取不出來……”他似乎也非常困惑，咬牙地問，“你難道就沒有殺意嗎？”

為什么我要在處理肉塊這件事上懷有殺意呢？我反射性地轉(zhuǎn)過了這個念頭，同時與他的目光對上了。他臉色劇變，似乎從我的目光里讀取出了什么，身體也陷入了奇怪的僵直。我趁著這個機會劈碎了他的武器，并且將其擊退了出去。

我忽然回過神來，意識到了自己剛才浮現(xiàn)的邪惡念頭。

每當我以為過去自己的鬼魂已經(jīng)遠去之時，便總是被這種無意識的思緒所提醒。而諷刺的是，這次我居然從這種思緒里得到了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