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面部和身體上還殘留著大量的血污，使她看上去非常狼狽和骯臟。而那些傷口雖然都已經(jīng)恢復(fù)得差不多了，但疤痕還是刺眼地留了下來。也不知道今后有沒有辦法修復(fù)。

在蘇醒過來之后，她像是癡傻了一樣愣在原地。我嘗試著對她做出自我介紹，并且從口袋里拿出了曾經(jīng)給母校的班主任看過的工作證件。

這個工作證件具有些許暗示效力，能夠讓人信服這是代表著官方治安組織的證件。

“你已經(jīng)安全了。”我這么對她說。

她終于回過神來了，反應(yīng)卻是相當激烈和錯亂。看得出來過去的黑暗經(jīng)歷為她留下了相當深刻的陰影。她嚇得喊叫起來，驚慌失措地往后退。任憑我怎么努力交涉，她都是充耳不聞，只知道抱住腦袋，蜷縮在房間的角落里瑟瑟發(fā)抖。

這下令我感覺很棘手。實際上我之所以留下那兩個人的性命，就是想要當著她的面殺了，或者索**給她殺。親手復(fù)仇也是有益于心理衛(wèi)生的事情，但看她這個態(tài)度似乎是不方便再見血了。我從本心上來說不是很想讓那兩個人死得痛快，卻也不方便當著喬安的面做一些過于殘忍的事情。而如果長時間與他分開，專心料理那兩個人，又要擔心在此期間他那邊會出什么意外。

思來想去，最后還是寬容地剜去他們的眼球，并且砍斷四肢，扔進了濃霧的深處，把料理他們的任務(wù)交給惡魔。當然，這些都避開了另外兩人的耳目。但姑且還是把他們的下場交代了。

或許就算是這種程度的處理方式，在喬安的世界觀里也還是過于殘忍了，但是他看了看房間里慘不忍睹地死去的其他受害者，還是把異議吞了回去，并且這么評價他們的末路，“活該。”

這句評價又何嘗不適用于我呢？甚至相較于我，他們也無非是小奸小惡之輩罷了。

那女孩依舊是拒絕溝通的模樣。估計是相當害怕男性吧，就算我宣稱自己是官方治安人員也派不上半點兒用場。才一接近，她就反應(yīng)狂亂，連半句邏輯通順的話語都說不出來，顯然是精神失常了。

倒是喬安在接近她的時候，她的反應(yīng)相對不那么激烈。看得出來她其實沒有誤會喬安的性別，只能說是喬安的臉真的很沒有威脅性。話雖如此，她還是透露出了濃濃的懷疑和戒備。

“這可怎么辦啊……”喬安手足無措。

“對不起，現(xiàn)在只能拜托你了。”我說。

見我拜托，他閉上嘴巴，開始默默地想起了應(yīng)對方法。

女孩還是不愿意清潔自己的身體，可能是把身體上的血污當成某種保護色了。從她五官的形狀分布和身材來看，她原本應(yīng)該是個極其美麗的女孩，之前那兩個人肯定是因此才會見色起意。在如此缺乏秩序的環(huán)境下，美色時常會成為不幸的導(dǎo)火索，這種悲劇在歷史上屢見不鮮。雖然不知道她曾經(jīng)過著什么樣的生活，但絕不至于被扭曲成如今這般。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噩夢之霧。

之后我收拾了房子里其他受害者的遺體，暫且先在后院里就近埋葬。不過可能是在處理受害者遺體的時候，遺體的血腥味終于把惡魔吸引了過來，數(shù)頭惡魔向這邊聚集，還把房子的墻壁打破，企圖襲擊喬安和女孩。雖說我及時地殺光了惡魔，房子卻已不能繼續(xù)住了，必須換個地方。

喬安使盡渾身解數(shù)，連像是哄孩子一樣的話都說出口了，費盡周折才總算是說服了女孩跟著我們走。

“放心，會傷害你的人都已經(jīng)不見了。”喬安輕聲細語地對著女孩說，女孩心驚肉跳地看了我一眼。

喬安對于她的反應(yīng)似乎有點生氣，又迅速地平復(fù)下來，忽然也看了我一眼，想了想，接著面向女孩，用比起剛才還要溫柔的聲音說：“這里不安全，伱也討厭這里吧？我們正好換個地方。你只要跟著我就可以了，千萬不要離開我的身邊。”

躊躇片刻，女孩慢慢地跟了上來。

從功利的角度來看，這個女孩純粹就是影響我們活動的累贅。但是我同樣無法對她置之不理。

比起眼淚，更想看到歡笑……這是我的初心。雖然陳腐而又無聊，但是我一刻都沒有忘記過。

因此，我也希望這個在噩夢里備受折磨的女孩，有朝一日，能夠重新回歸到光明的人生軌道上去。

然而意外還是發(fā)生了。

在移動的路上，魅魔和獵手襲擊了過來。

——

我之所以要帶著喬安四處活動，就是為了找尋魅魔行蹤的線索。這其實是大海撈針一樣的行為，只是我無法說服自己什么都不做地困守在某個特定的地方而已。因此魅魔主動現(xiàn)身在我的面前，也算得上是正合我意。

而顯而易見的是，她必定也是帶著勝算襲擊過來的。話雖如此，我卻難免不解。即使有著勝算，與我為敵依然是有著風險的事情，以她之前表現(xiàn)出來的性格更應(yīng)該會與我維持距離才對，反正我又找不到她。如今卻執(zhí)意現(xiàn)身突襲，這里面到底是有著什么緣由？

言歸正傳，當我們經(jīng)過某條街道的時候，旁邊的墻壁轟然破碎，熟悉的骨鞭疾速地穿過碎石和塵霧，向我的咽喉要害處直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