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沈沈地望著她,似有疑惑,更多的是震驚。
傻奴像只小奶狗一樣蹭他,用干啞的聲音向他撒嬌,“那是多少?”
李遠(yuǎn)山堅毅的眉眼有一瞬間的迷茫,他后知后覺地攥緊了傻奴的手,澀聲問:“你現(xiàn)在怎么樣?”
傻奴眨眼,用嘴唇示意他靠近。
李遠(yuǎn)山如同一只被馴化的野豹般聽話,完全不設(shè)防地湊近了她。
嘴猛然被封住,他呼吸一滯,看著傻奴像是第一次品嘗糖果的小朋友一樣含著他的唇,珍愛地品嘗。
他扣住她后腦,瘋狂反攻,試圖用這樣的方式驗證自己所想的真?zhèn)巍?
呼吸平息后,傻奴小臉通紅,小聲說:“我在等你,傷一直不好,我很疼……白夫人總是過來,還給我吃一種東西……”
李遠(yuǎn)山灼熱的呼吸停下,依依不舍地和她的唇分開一些,“白蕊?”
“嗯……很苦,還辣嗓子……我就偷偷吐了……”傻奴挪開自己的枕頭,下面果然有著一片黑色的痕跡,“不好吃……”
她小心翼翼地看著李遠(yuǎn)山,“我是裝睡的,還會每天動動把傷口弄開,你會生氣嗎?”
李遠(yuǎn)山的表情十分覆雜,盡管傻奴說話顛三倒四,但他的傻東西好像是變聰明了?
傻奴討好地親了親他,留下一片甜膩的氣味在他的下巴,“我要是好起來,她肯定還會來餵第二次的。”
她想了想,小臉皺作一團(tuán),念念叨叨:“真的很難吃……”
李遠(yuǎn)山木然,“只是因為難吃?”
他沒日沒夜地騎馬回來,一刻不敢休息,跑死了十匹良駒,就是為了能早點(diǎn)看到她,沒想到這個傻東西全是裝的?
他該說什么?
是說謝天謝地你沒事,還是抽她的小屁股,讓她下次不許再玩這種嚇人的小把戲了?
他撩開被子,大掌拍在了她的腰下,傻奴悶哼,委屈地絞著自己的手指,憨聲喊他:“相公……”
這是傻奴第一次喊他相公。
事實上,這一聲嬌喊已經(jīng)在他夢裏出現(xiàn)過無數(shù)次。
他恍如隔世,害怕這也只是他的夢,是他無法接受傻奴病重離開的一場夢。
李遠(yuǎn)山抱起她,一手放在原處,細(xì)細(xì)摩挲,感受她溫暖潮濕的存在。
傻奴覺得怪怪的,卻沒有躲開,把頭埋在他的胸前。
李遠(yuǎn)山松開她,“相公去處理點(diǎn)事情,你乖乖的,現(xiàn)在沒人敢動你,想吃什么跟管家說。”
他起身,對門外候著的管家道:“把白蕊和白芷都給本官提過來!”
他左右不放心,又跑回來對傻奴說:“還是跟相公說好了,想吃什么?”
傻奴搖搖頭,想伸出手臂抱抱他,卻因牽動了背部的傷口而作罷。
她可憐巴巴地看著他,“相公……”
李遠(yuǎn)山定定地盯著她,雙目布滿紅色的血絲,表情也變了幾分。
傻奴無力地趴了回去,悶悶不樂。
果然還是因為她騙人而生氣了嗎?
可是如果她不這樣假裝病得厲害,她就會被白蕊害死的。
她慣用這種裝病裝傻的方式躲過滅頂之災(zāi),保全自己。
“相公……”傻奴拽拽他的袖子。
“嗯……”李遠(yuǎn)山聲音沈啞,一動不動。
“其實我沒有那么傻,當(dāng)然也很傻,但沒有那么傻。”
李遠(yuǎn)山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嗯?”
“相公,抱抱……”
她說不下去了,干脆直接求他。
軟糯甜美的聲音鉆入李遠(yuǎn)山的耳朵,他發(fā)出一聲認(rèn)命的喟嘆,把傻奴抱在了手臂上,小心地護(hù)著她的后背。
他話音嘶啞得不像話,“你自找的。”
他憐惜她生病,她卻這樣用小動物般的姿態(tài)來討巧他。
偏他最愛的就是她努力討巧自己的樣子。
李遠(yuǎn)山手上的力氣又加了半分,惹得傻奴更貼緊了他,虛弱的鼻息噴灑在他的頸間,香而甜蜜。
他親吻她的額頭說:“等下別哭……”
但后來他又求:“傻奴,給相公哭一哭。”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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