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gè)篝火大會也比長生想象中的還要隆重許多。
大會起始，位于場地中央的篝火并沒有被點(diǎn)燃，前來參加的村民手中卻每人緊攥一根火把。
那名神態(tài)蒼老，臉容憔悴的老者身披著一件與周圍人格格不入的黑袍，站在篝火前閉眼沉思。
南宮顏牽著長生的手，從人群的后方靠近。
她有些不太放心的看著長生，叮囑道：“這座村子的規(guī)矩很多，中間那位老者……就是上次在岸邊說留下你我的那個(gè)老人，使他們的神長。”
長生有些驚詫，他知道村長鎮(zhèn)長亭長，還是第一次聽人說神長。
“神長？”
“是的，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用神長來稱呼他，但他的確被周圍所有人稱為神長。”
南宮顏悄悄掐了掐長生的掌心，痛的后者呲了一下牙。
“你可別一會兒蹦出來說些神神叨叨的話，本宮可是費(fèi)盡心思，好不容易才在村中立穩(wěn)腳跟的。”
長生眨了眨眼。
“聽到了嗎？”
不想再次領(lǐng)會到疼痛的長生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反駁。
在得到長生的保證后，南宮顏也是笑了出來，拉著他去人群中穿行問好。
遛完一圈下來，南宮顏和大多數(shù)的村名都互道了問候，迎來對方滿含笑意的點(diǎn)頭示好。
長生有些佩服南宮顏的交際能力，出言恭維了幾句。
這幾句話把少女哄得樂開了花，臉都快要翹到天上了。
……
人群到齊，那名被稱為神長的老者在篝火前睜開了一雙渾濁的眼目。
他沒有看向場上的任何一人，卻讓長生感受到了一種冰冷的寒意。
神長用村民都能聽懂的話語發(fā)言，說出了一段復(fù)雜而又沉長的臺詞。
漸漸地，長生能預(yù)感到，周圍的村民似乎在神長那一句句的話語中變得亢奮，變得狂躁。
其中一些小孩更是將具有侵略性的目光放在了南宮顏的嬌軀上，閃爍出渴望。
南宮顏也意識到了場上細(xì)微的變化，她不由得微微蹩眉，對這一異象表達(dá)出了費(fèi)解。
“他們看我們的眼神，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長生自然知道這眼神中的情緒來自于哪里，他們這些村民本就是海中的海獸，此刻只是將自己的真正面容給顯露了出來而已。
為了安撫身邊的南宮顏，長生攥緊了她的手，輕聲道：“別怕。”
漫長的演講終于結(jié)束，神長將目光從黛色的夜幕中收回，灰黑色的瞳仁里有一抹陰暗的凌厲感。
這名老人的眼睛不大，是一個(gè)單眼皮，但他凹陷進(jìn)去的眼窩卻突顯出了他的雙目。
神長向前走出一步。
高舉火把的村民們把形形色色的身影讓開，裸露出長生二人的位置。
神長陰郁的眼神停留在他們身上，微微張動干枯的嘴唇。
“跑吧。”
本以為神長也會對他們說出一些長篇祭詞，卻沒想到這位神長所要闡述的意思竟然這么簡單。
南宮顏見這位神長說出如此一句意義不明的話語，笑容凝固在了臉上，語聲也有些急促，“神長，這話是什么意思？”
“這是神明的旨意。”
神長蒼老朽邁的聲音中沒有夾雜任何感情，似是在轉(zhuǎn)達(dá)一件極為普通的事情。
他高揚(yáng)起雙臂，驟然提高了音量。
“只要你們能在這座島上活到天明，這場盛會就算你們贏了。”
“天明？”
南宮顏本還有些迷茫，但她突然聯(lián)想到剛剛村民們的眼神，心中不祥的預(yù)感就越來越濃厚。
明明這兩日他們相處的很好，可為什么這些村民會那樣看待她？
南宮顏為了映證自己的推斷，將頭偏起，望向了周圍各處。
只見那些村民全都拿著火把，如雕塑一般立在原地。
他們的臉上似乎都帶有一層陰霾，眼底盡是無窮的渴望。
最讓少女無法接受的是，那些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孩童也同他們的父母一樣，露出了這種復(fù)雜可怖的面容。
一張張陰暗的臉蛋在黑夜和火把的照映下熠熠生輝，被火光照的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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