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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你贏了（1 / 3）

第7章你贏了

溫言的公寓坐落在全央城最好的公寓小區(qū)裏，又是樓王，眾多優(yōu)勢的其中之一就是安靜，極致的安靜。

此時此刻，溫言這句話仿佛啟動機關(guān)的按鈕，話音剛落，陸杉就都停下了所有的動作，甚至連呼吸聲都暫時停了。

他們相互看著對方，沒有表情，唯獨眼波凝重。

沒有開窗的客廳宛如與世隔絕的全封閉空間，將兩人裝在裏頭，氣氛逐漸緊張，仿佛有什么東西一觸即發(fā)。

片刻后，終究是溫言首先十分無奈地笑了一下，將這緊繃的氣氛消解了，說：“不要這樣如臨大敵，其實只是……只是我不想我們之后的對話還要一直雞同鴨講。”

陸杉目不轉(zhuǎn)睛地註視著他，他也笑著看陸杉。漸漸的，那笑意越發(fā)疲憊，他實在無力支撐，終于吸了口氣，認真地說：“陸總，抱歉，我無法對你的烹飪做出任何評價，因為我聞不到任何氣息，也嘗不出任何味道。”

除了你身上的氣息。

陸杉：！

溫言攤手，自嘲笑道：“我就是一個沒有嗅覺和味覺的人。”

陸杉：！…

“怎么、怎么會這樣？是生了什么病嗎？”陸杉身體前傾，語氣急切。

“不明原因。”溫言搖搖頭，含糊地解釋道，“我從出生開始，嗅覺和味覺方面就很弱，五歲之后徹底喪失了，到現(xiàn)在二十年，曾經(jīng)聞過、嘗過的那些我也都已經(jīng)忘了。嚴格說起來，這并不是什么致命的傷害，只是時間一久，就會覺得非常乏味和空虛，不知道這樣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陸杉的表情瞬間就變了，溫言意識到了，連忙接著說：“哦，我沒有要自殺的想法，還沒到那一步，只是偶爾稍微認真一想這件事情，會覺得……相當(dāng)無力。”溫言低下頭，突然間笑了，再抬起頭的時候，語氣已然輕松了不少，“但即便無力，也還是得活著，并且得拼命地活著呢。”

頓時，陸杉想起了溫言昨天在車上說的那句“我太累了”，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那句話的含義，遠比他當(dāng)時想得要深重許多。

人有五感，視覺、聽覺、觸覺、嗅覺、味覺。

試聽受損的人在生活中最常見，人們關(guān)懷他們，因為大家能夠想象到?jīng)]有聲音和畫面的世界有多么的恐怖，但至于嗅覺和味覺，似乎鮮少會有人去揣摩丟失了這兩樣之后的人生是怎樣的。

如同溫言所說，好像也并不會特別怎樣，但再往深想一步，一日三餐毫無滋味，只是不斷地重覆著機械咀嚼的動作，如此往覆一周、一個月、一年、十年……二十年。

陸杉頭皮發(fā)麻。

這究竟是何等折磨？

嗅覺亦然。

更何況這樣的隱疾所帶來的絕不僅僅是身體上的傷害，更重要的是精神和內(nèi)心的摧折。

溫言說這是個秘密，意即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說出來的時候，他云淡風(fēng)輕，仿佛只是得了一個小感冒，但這么多年來，幾乎獨自承受的他，是否也曾多次崩潰過呢？

突然間，陸杉意識到了一個非常嚴重而敏感的問題，猶豫半晌，他終于忍不住發(fā)問道：“你沒有嗅覺，那是不是也意味著……”

溫言知道他想說什么，點點頭道：“是，我也聞不到信息素，不管是alpha還是omega，所有的信息素我都聞不到。”

除了你的。

溫言看著陸杉。

如果說他身上有萬千遺憾，那么陸杉就是萬千驚喜，這么一比較，那些所謂的萬千遺憾，倒也實在不算什么。

一時之間接受了太多令人震撼的信息，陸杉從懵逼遲鈍到慢慢消化，心想這應(yīng)當(dāng)就是溫言拒絕聯(lián)姻和個人感情的根本原因，他結(jié)交甚少，獨自在這間公寓裏過著極致簡單的生活，恐怕也是因為這個。

“看過醫(yī)生嗎？”陸杉恢覆了正常的思考。

溫言想了想，避重就輕說：“以前看過，沒什么用，算了。”

“你千萬不要這樣想。”陸杉認真地鼓勵分析道，“既然生病是不明原因，那病愈就一定也有相當(dāng)?shù)母怕剩矣X得要堅持看下去。你只看過c星的醫(yī)生嗎？不妨多去嘗試一下。星源聯(lián)盟這么大，各個星球都有自己擅長的領(lǐng)域，醫(yī)療也是，不如我?guī)湍恪?

“我們先不談這個了好嗎？”溫言突然說。

正熱心出謀劃策的陸杉一楞。

他的正對面，溫言靠在餐椅上，雙手捧著玻璃水杯，仍然微笑著。

即便是拒絕，他的語氣依舊禮貌委婉，只是渾身都透露著深深的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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