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巧的是，就這么兩個心思各異的人，此時此刻確實想的共同一件事，那便是：為了姚貴妃開荒僻壤，只要是娘娘認為誰成了她們的絆腳石，那便把這石頭連根拔起，扔向深不見底的大海，讓那人再也翻不了身！

不就是歐陽家的兩個姐妹嗎？充其量一個是軟柿子，另外一個是爛泥扶不上墻，都不會阻擋她們發光發亮的。倒是姚貴妃現在盛氣凌人的態度，讓她們有些隱隱地害怕。畢竟姚貴妃的脾氣不是太好，經常會無辜遷怒于人。

姚貴妃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茶，對她們笑著說道：“日前，本宮命人去做的那件事情想必你們也是知道的，可是，不但沒有害得皇后，反而讓她越來越受皇上的憐惜。本宮總以為皇后是會嫌棄柔貴嬪的，但面子上總是做著一個慈愛的長姐本分。既如此的話，無妨再讓皇上註意起柔貴嬪來，看看皇后能如何。”

“啊……娘娘，這個恐怕不太好吧？”茹妃心中一驚，不禁脫口而出。她見姚貴妃正用著那樣的目光看著自己，有些尷尬地說道，“誰人不知，皇上從前是喜歡那個歐陽于馨的，而且在大娶皇后娘娘之前，就已經與那歐陽于馨互生情愫，只等著她及笄之后，就收入后宮的。那個時候，她可沒少給皇后娘娘抹黑呢。難得皇后一副賢德的樣子，也滿心歡喜的要皇上將她帶入宮來，做一對互相扶持的姐妹。萬一……”

“你是想說，萬一她們真的要合起來對付本宮與你們嗎？”姚貴妃聞言，冷冷一笑，她瞇起眼睛，淡淡地說道：“就算皇后會這樣做，那也是可以的，畢竟他們是同出一父的姐妹。不過，本宮又不怕這個，又怎么了？”

她要的就是這個，若是皇后與那柔貴嬪不在一起算計些什么，倒枉費她精心策劃了這么久呢。姚貴妃冷眼看著這兩個女人，她雖然還沒有完全把她們當做自己的心腹，但是人生也是需要充滿挑戰性的。若是自己一味的不相信任何人，如何培養自己的臂膀？

見她們沒有說話，舒貴妃換了一個態度，笑著她們說道：“二位妹妹也不必太過擔憂，咱們且坐山觀風景，瞧瞧那個柔貴嬪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反正本宮常日無聊，不妨拿著她先開刀試試。”

說完，眼裏閃過意味深長的微笑，叫人看不清楚那究竟表達的是什么意思。張昭儀沒來由的便打了個寒顫，有些不敢去看姚貴妃那分明十分美麗動人卻又讓人噤若寒蟬的眼睛，只覺得一旦看進去，就出不來了。

這一日，正是春暖花開的日子，歐陽于馨因為閑著無事，自己在東南墻角的一塊角落裏，獨自開荒，種起了一些蔬菜。她其實對這些瓜果蔬菜的培養還是挺熱衷的，從前在學士府裏時，她的待遇只比下人好一點兒有限，也曾經被大夫人罰著去廚房裏跟老媽媽種菜和劈柴。

將一粒粒的小種子埋在地上，歐陽于馨開心地把土慢慢地埋上，希望等到了花熟蒂落的節氣時，能看到自己培養出來的吃食，一定是相當幸福的。想到“幸福”兩個字，歐陽于馨的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傷。

心中輕嘆一聲，上官曄曾經那溫文爾雅地目光又不期然地飄進了她的腦海裏，與那一夜他肆虐地侵襲著自己身子時冷血的目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叫歐陽于馨有那么一瞬間，分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苦笑了一聲，自從那件事情以后，上官曄都已經兩個半月沒有到她這裏來過了。

或許，上一次真的只是偶然而已吧，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一碰到上官曄的身子，就一發不可收拾了。難怪上官曄會說自己是故意勾引他的，連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的。

就在這個時候，莫暖踱步走了過來。見歐陽于馨就這樣打著赤腳踩在泥土裏種著菜籽，不由得微微一楞，眼底閃過一絲訝異，但是隨即也就沒有那么意外了。歐陽于馨是庶出，她一定什么苦都吃過的。

“娘娘，午膳已經準備好了，要不要先用些膳食，再來忙？或者，奴婢們幫娘娘忙活忙活，也是好的。”莫暖溫聲說道。

她對這個主子還是蠻尊重的，后宮裏女官的生存法則是，無論你服侍什么樣子什么品級的主子，都要聽之任之信之服從之，切不可隨意的看扁別人。但是歐陽于馨的性子確實跟其他人不同，不使主子脾氣，也不好吃懶做，難得的是，對待任何人都溫柔可親。只是，莫暖私下留意到，主子眼裏總是有那么一股濃濃的化不開的憂傷。她沒有點破，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莫暖自是曉得的。

“嗯，本宮知道了，謝謝莫姑姑。你么你先去吃去吧，本宮再忙活一會兒就好了，不用等本宮。”歐陽于馨笑著回過頭來，對她開心地說道。

其實歐陽于馨很不想用“本宮”這兩個字，但是莫暖說這是規矩，必須要用上的，以免被別人拿去做借口找她的麻煩。她不覺得世上會有這么多的壞人，但是看莫暖人挺好的，相信她總是對的。

“主子還沒有用餐，奴婢們怎么好先行用膳呢。”莫暖微微低下頭，恭敬地說道。聲音裏有著不容置疑的意思，歐陽于馨不吃，那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就一直瞪著。

歐陽于馨聞言，笑著站起身來，打發了一下身上的塵土，笑嘻嘻地走過來，嗔道：“莫姑姑真會說話，本宮都不好意思不吃了。走吧，本宮先把這手給洗干凈了再去吃。”

莫暖聞聽到她這樣一說，有些失笑，抬起頭來看向她，柔聲說道：“娘娘，奴婢越矩了，還請娘娘不要見怪。每日吃飯的時辰都是有規定的，對身子也好。”

“好，都依你說的便是，本宮也覺得有些餓了呢。”歐陽于馨無奈的搖了搖頭，隨著她走進了大殿裏。

冉琴剛把最后一盤子菜放到桌子上，就見她走了進來。連忙上去笑著說道：“娘娘，都已經準備好了，趕快用膳吧。”

－－－－－－題外話－－－－－－

最近禽流感侵襲，大家多註意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