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姍姍來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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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禾姍姍來遲。
就在昨晚，她生病了。
其實也不是多重要的病，普通的感冒而已，卻讓她頭腦昏昏，吃完藥就迷迷糊糊去睡了。
睡夢卻不似想象中那么香甜。
雙目闔閉后，眼前盡是黑暗，朦朦朧朧間再一睜眼，自己便獨自站在某地。她環顧著周身環境，發覺正身處初賽舞臺一側的樓梯處。
心裏正詫異時，只見一眾學生從臺上朝樓梯下行，均是初賽的參賽選手。
原來她回到了初賽時么。
看著選手們動作緩慢的從逼仄昏暗的樓梯下來，花禾想著。
一抬眸，視線直直落在一位白裙女孩身上。正是周清蒙。
即便環境暗淡無光，也無法掩蓋女孩的耀眼。她一襲白裙亭亭玉立，姿態優雅而驕矜，讓花禾不由有些看呆。
而就在她看呆的某個瞬間，站在其身后的戴露正眼眸閃爍將周清蒙一手推下，電光火石間，花禾下意識想要接住周清蒙，卻發現自己的手徑直穿過周清蒙，觸碰到的只有空氣。
即便知曉自己是旁觀者，這情形依舊讓花禾楞住。
再回過神時，周清蒙已被林壑摟住了。女孩光潔的腿被劃出幾道血痕，看著有些嚇人。
戴露面作可憐無辜之狀，一旁選手不乏質疑聲，隨著老師的到來，狹小的空間裏一時嘈雜起來。
只聽周清蒙一臉平靜淡淡道——
“你最好祈禱我沒有什么事，不然這事不會這么罷休的。”
她語氣雖平淡，卻飽含警告。戴露被這番話激的臉色發白，原本七嘴八舌的眾人也都不約而同地靜了。這時林壑打破此刻冷冽的氣氛，主動提議送周清蒙去往醫療室。
不遠處，男孩攙扶著女孩，兩人極為相配的走在一塊。
期間，周清蒙隨意朝身后一瞥，眸色裏無甚感情，盡是冷漠。
其實花禾猜到這冷漠是對戴露的。可自己就在戴露身旁，一汪雪水似的目光澆的自己滿心冰冷。
再眨眼時，眼前景象從昏暗樓梯間轉換到溫暖熱鬧的餐廳裏。飯桌上坐的皆是面熟之人，肖老師、方曉柔、周清蒙等人，一行人大多表情柔和、面露喜色，言行間仿佛在慶賀什么，她們一同舉杯、說笑，氣氛融融。
這樣熱鬧場景，花禾依舊是局外人，插不了嘴，也融不進去。
夜晚臨近，餐廳裏擺了架鋼琴，時不時有人彈奏著，為今晚浪漫氛圍又添上了幾筆繾綣。
飯桌上有人無意間提起鋼琴，方曉柔眼神飽含驕傲和鼓舞地看向周清蒙，話裏話外盡是夸讚周清蒙的琴技，于是眾人都提議讓周清蒙上去演奏一首。
餐廳的鋼琴周清蒙向來不會沾的，可當她看見對面少年眼中的隱隱期待時，拒絕的話便說不出口了，只低聲問他：“你希望聽到我彈琴么。”
林壑嘴角笑意柔柔：“如果我有這個榮幸的話。”
兩人隔著飯桌對視著說話，雖無肉麻之言，情愫卻無聲隱秘地蔓延著，讓旁人眼熱羨煞，也刺痛了一旁花禾的眼眸。
其實鋼琴并不昂貴，少女也未著盛裝，可就是那樣挺直的背脊與高雅的氣質，讓周遭的人們都不自覺靜了。
泠泠樂聲從少女頎長白皙的手指下流瀉而出，臺下人都靜靜地聽她彈琴。
一曲終了，她姿態優雅地起身，仿佛自己不是在餐廳，而是在富麗堂皇的演奏會上。
這樣動聽的曲子讓所有聽眾都毫不吝嗇其掌聲，少女只幅度細微地頷首表示感謝。清冷眸子唯獨看向林壑那處，消解了對待旁人的淡然，只對男孩顯露笑顏。
夢醒了。可音樂猶在耳畔，連同少女看向林壑的淡淡笑顏也映在心頭。
這景象讓無數消沈覆雜情緒向花禾涌來，她已分不清哪些是來自原主身體的，哪些來自她的內心，這樣難過而失落的情愫如潮水般在心頭翻騰卷動，讓她幾乎呼吸不過來，頭痛炸裂。
夢境的真實讓她不自覺想要一個人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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