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門,家裏燈火通明。不過她也沒多想,脫了鞋便欲往臥室走。
途徑客廳,看見花爸爸一個人獨獨坐在客廳,桌上還擺著未開啟的飯盒。
“爸,還沒吃飯呢。”隨口聊了句,花禾從桌上倒了杯水,便準備回臥室,誰知花爸爸叫住了自己。
“花禾....你....你過來。”
花爸爸面色晦暗不明。
抬眼見花禾這身打扮,心裏便愈發肯定,方才在小區樓下見到的俊俏后生就是自家女兒。
“啊?我吃過飯了....你吃吧。”
不明他意的花禾以為花爸爸是邀她一起吃飯,便要拒絕。誰知花爸爸是有事問她。
“……你,今天去哪兒了?”
“額....和朋友出去玩了,怎么了?”
饒是跟花爸爸平時關系好,這會沒弄清楚狀況,自然不可能和盤托出,于是模模糊糊回覆他。
見花禾眼神躲閃,花爸爸心底一沈,又細問了句:“和女生,還是男生?”
一言道出,房間兀自靜了,只聽到墻角的自鳴鐘在滴答滴答走著。
花禾眸中閃過詫異,又聽出花爸語氣試探,似乎并非隨意而問。
花爸花媽平日鮮少管教花禾日常交友、玩樂,眾人皆知。
這樣的放養策略,一方面無疑加劇花禾肆意張揚的行事作風,另一方面也讓兩方關系不似尋常青春期父母與兒女關系那般劍拔弩張。
向來不過問交友情況的花爸,今日突然問到這個,怕是看到了什么,或者聽到了什么……
思量幾番后,花禾心思一轉,想著反正他們早晚也要知道,于是眼下決定跟花爸坦白。
“女生。”她簡短而篤定地回答。
這般坦然態度倒讓花爸爸心頭詫異了。
難不成只是普通朋友?是自己想多了?
隨后,又聽花禾說——
“和我喜歡的女生。”
屋子裏更靜了。
“……你,你喜歡的女生?”
花爸爸瞳孔地震。
“對,我喜歡女生。”
花禾又覆述了一遍,語氣肯定。一面說一面仔細觀察著花爸的面部神情。
一般而言,尋常父母知曉自己孩子異于常人的性向,都會震驚甚至震怒。那么一向寬容待娃的花爸爸,會怎樣面對這種情況?
楞怔片刻后,花爸爸面色轉白,語氣頹然,低嘆道:“哎……我早該料到的。”
嗯?
這是什么劇情走向?
早該料到?料到什么?
花禾莫名其妙地看向花爸,心頭疑惑涌起。
“你小時候遇到那樣的事后,就要做男孩打扮,如今喜歡女孩……哎……我早該料到的。”
這番話不明不白、不清不楚,讓花禾更加迷惑。她抓住了關鍵字眼,問道:“我,小時候,遇到什么事?”
猶豫片刻后,花爸還是緩緩說出往事。
“你小時候…在鄉下讀書,遭到了…熟人性侵。”
簡簡單單一句話,將花禾深藏心底的記憶勾起。
原主年幼時,因花爸花媽在外務工,無力親自照看,于是將其送到老家讀書。因是鄉下,都是認識的左鄰右舍,有時老人遇到農忙時節,便請托鄰居幫忙照管花禾。就是這一照管,才使得花禾遇到熟人猥褻。
那晚下著雨,天黑的極早。也正因下雨,那鄰居才敢做這種事。誰知花禾膽子大,奮力掙脫闖進雨中,原以為擺脫了困境,誰知一腳跌入溪中,幸而有路過的人聽到呼救聲將其救起。等花禾醒來時便什么也不記得了,但就是不肯出門,連同女孩的衣服都不肯再穿。幾番尋醫問道,都說是受到刺激,再無其他。
無奈之下,花爸爸花媽媽便找了個說辭,將原主做男孩打扮,連同身份信息都予以更改。這段往事遺忘在舊時,直到現在花爸爸花媽媽未再同他人提起。
花禾張了張嘴,心裏無數思緒,卻不知從何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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