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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當年（2 / 3）

顧南行啞了聲，沒有答話。

“是我同南行說的。”姜瑜忽然開口。

江時卿一時怔然，卻見姜瑜垂眸沖顧南行點了點頭，道：“繼續(xù)吧。”

顧南行繼續(xù)道：“茹嬪懷胎之時，太皇太后本欲用藏紅花讓茹嬪滑胎，但最終因慈姑發(fā)現(xiàn)及時才未得逞，而慈姑也因此得罪了太皇太后。后來太皇太后想法子將慈姑調(diào)到自己宮中，又弄了一出事端，誣陷慈姑盜竊她宮中的財物，并以此威脅慈姑，讓她在茹嬪生產(chǎn)那日，偷偷將她所產(chǎn)的孩子悶死，然后再對外稱茹嬪所生的是死胎。慈姑假意答應，又不敢直接尋茹嬪說此事，恰巧……”

顧南行遲疑了，亦不敢抬眸去看任何人。

姜瑜知道他的顧慮，很快便接過話，說道：“恰巧有段時日，二皇子身染疫病，慈姑被指派過去侍奉，那時我還是太尉程源君的學生，任職禮部侍郎，有一日受了衛(wèi)旭王之托，進宮探望二皇子時，遇見了慈姑。慈姑約莫是聽見我提到了離芳長公主，便尋機會同我說了太皇太后要在茹嬪臨產(chǎn)之日動手一事。”

當“離芳長公主”這個已經(jīng)消匿多年的稱謂再次驚現(xiàn)耳中時，江時卿已然猜到了故事的走向，他撐著雙眼卻怎么也聚不起失焦的視線，雙眸一時忘了眨動，竟就這么生出了強烈的酸意來。

在衣袖下的十指已在掌心攥出了痕，江時卿不顧痛意，低聲問了句：“離芳長公主和茹嬪，是什么關系？”

姜瑜終于轉(zhuǎn)頭去看他：“她們二人自幼一同長大，情同姐妹，自打茹嬪入了后宮，離芳長公主恐她孤寂無伴，便常到宮中尋她。”

“后……”鐘鼎山亦是猜測到了大半，支吾道，“后來呢？”

姜瑜繼續(xù)說道：“事關龍?zhí)ィ譅砍短侍螅M管言之無據(jù)，我也還是去了一趟衛(wèi)旭王府，將此事告知了離芳長公主。離芳長公主便尋了個機會，以到廟中祈福保胎為由，見了茹嬪一面，并同她說了此事，最終二人決定，在臨產(chǎn)那日，從宮外尋一死胎。離芳長公主以陪產(chǎn)為由趁機將死胎帶入茹嬪宮中，而后再將孩子對調(diào)。”

一聲驚雷截斷了姜瑜的話，一陣短暫的沈默過后，顧南行說道：“生產(chǎn)當日，慈姑被太皇太后送到茹嬪身側(cè)助產(chǎn)，離芳長公主也順利進宮，可那日太皇太后另派自己的親信在旁盯梢，對進出茹嬪宮中的人都要搜查一番，離芳長公主也不能除外。孩子留在產(chǎn)房無法帶出，茹嬪便讓長公主從后門進到院子等候，隨后打翻了寢宮內(nèi)的所有燭臺。后宮走水，長公主才得以趁亂將孩子帶出，而慈姑事后便又回到太皇太后身旁侍奉，多年遭苦。直到十一年前闌王病逝，太子墜江，先帝悲痛欲絕，太皇太后恐先帝會因此察覺當年茹嬪和九皇子之事另有隱情，意圖毒殺慈姑滅口，可就在動手之時，暗衛(wèi)首領谷清和碰巧撞見，便出手阻攔，慈姑被毒藥傷了嗓，但保下了性命。”

慈姑垂頭靜坐了許久，待顧南行止了聲，她便跪地伏身沖著江時卿拜了一拜。待到她再抬首望向江時卿時，一雙眼裏滿蓄熱淚。

她欠著茹嬪一個恩情，因此她盼著那個孩子活著，如今也終于盼到了。

可江時卿卻沒有反應，只一動不動地僵坐在原地，雙眼木然。

姜瑜含著痛意望著正被抽出魂魄的江時卿，說道：“長公主本在出宮之時差點遭親衛(wèi)軍攔截，是我出面解的圍，最終長公主把孩子帶回府中，養(yǎng)在身側(cè)。后來，阇城內(nèi)盛傳，茹嬪產(chǎn)下死胎，萬念俱灰，便攜同九皇子共焚于那場大火，離芳長公主為緬懷茹嬪和九皇子，抱養(yǎng)一棄嬰，取名……”

姜瑜閉眸道：“呂羨風。”

屋檐將雨水擋落在外，卻滴滴都砸進了江時卿的心臟。

賤骨頭，野雜種，拔了毛的野雞，見了光的耗子……

什么惡心的話他都聽過。可再惡心他聽完后都當做泔水咽下去了。

那些天潢貴胄高擺著姿態(tài)踩著他，挑弄他的臉頰還一口一個“婊子”地輕賤他。對于他們來說，他就只是個長公主撿回來的玩意兒，不是人。

茹嬪用性命為他換了一場重生，他得到的卻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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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當年（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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