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洶涌的困意在門關上的那一刻蕩然無存,暖黃色的壁燈在她看來猶如洪水猛獸出場時的前兆,在空調吹拂下偶爾擺動的窗簾后更是藏了什么魑魅魍魎,她環(huán)顧四周,不安的情緒襲遍全身,嚇得將頭埋進被子裏,雙手緊緊地抓著被角身體不停顫抖。
“哥哥!”終于小姑娘還是大喊了出來。
余笙聽到聲響急急忙忙跑進她的房間,打開大燈,抬眼望去就看到小姑娘正滿臉淚痕地蜷縮在角落處。
“哥哥……我怕……你不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
小姑娘臉上的淚痕像一把把匕首一刀一刀捅在他的心窩處,男孩心疼到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他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她面前一把將小姑娘抱進了自己懷裏。
“對不起……對不起……”他嘴唇顫抖低聲呢喃著,“不怕啊晚晚,不怕……我來了……不怕……”
哭聲戛然而止,夏稚呆楞地仰起頭透過縫隙看向余笙,哥哥剛才喊的是晚晚姐姐的名字吧……
哥哥為什么喊的是晚晚姐姐的名字呢……
余笙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才喊錯了名字,他還在不停地安撫著她,小姑娘抿著唇垂下頭滿眼的失落。
或許對于余笙來說,無論夏晚晚分裂出多少個人格,她們都是夏晚晚,都是他的小姑娘,但對于這些不定時出現(xiàn)的人格來講,她們是獨立的個體,被當成替代品的她們本心裏是不舒服的。
但夏稚暫時還不太能理解自己為什么如此不舒服,她縮在余笙的懷裏不一會便甜甜地睡了過去。
余笙看著懷裏熟睡的人兒陷入沈思,小姑娘再次醒來一定會轉換人格,他原本擔憂被夏未晚或者是夏已末誤會才留小姑娘一個人在房間裏睡覺,可如今見了她臉上的淚痕,他又怎么舍得再留下她一人。
誤會就誤會吧,大不了就是打一頓。
男孩釋然一笑,輕輕將小姑娘放到枕頭上,躡手躡腳爬上床,單手摟著她的腰,吻了一下她的眉心,身子緊緊貼著她的后背,相擁而眠。
窗外是高懸的皓月,皓月的四周圍著些許的云彩,一片片、一朵朵,隱匿在黑夜中不見身影。
演唱了一天的蟬興許是累了,它們息了聲藏身于密林之中安然入睡。
原本睡著的小姑娘突然睜開了眼睛,她先是無神地環(huán)視四周,陌生的環(huán)境讓小姑娘瞬間警惕,可借著壁燈一轉身看到身旁熟睡的男孩時,小姑娘楞了一下。
以為自己看錯了,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而幻象還是不肯消失,男孩還是真真切切地存在于她面前。
小姑娘張了張嘴巴想喚醒他,可一想到往日裏的種種她又閉了嘴。
她怎么又忘記了,她的男孩早就不要他了,她記得她吃了藥,她現(xiàn)在應該死了吧,她現(xiàn)在是在哪呢?
地獄嗎?地獄裏的幻境嗎?是不是喚醒他這個幻境就結束了……
小姑娘落寞地垂下眼簾,重新躺到他懷裏,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溫熱的觸感使得小姑娘瞬間紅了眼眶。
她真的好想他……
興許是有她在身旁的原因吧,男孩睡得很沈,小姑娘貪婪地看著這張臉,忍不住慢慢靠近,她只是想離他近一些,再近一些。
兩唇相觸,唇間的柔軟和以前一樣讓她欲罷不能,小姑娘不甘心蜻蜓點水一觸即分,她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嘴唇,似在洩憤,又似在訴說著自己的委屈。
疼痛使得男孩睜開了眼睛,四目相對,他一眼便認出了她,他欣喜若狂,然而突然睜開眼睛的男孩嚇到了小姑娘,夏晚晚慌亂無措地離開了,隨之醒來的是懵懂的夏稚。
夏稚茫然后退,感受著唇齒間的腥甜,再看到男孩唇角的鮮紅,她無辜地搖了搖頭,“哥哥,我不是故意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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