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正文完結
一月后,登基大典終于開始,戚灼身著朝服站在前列,親眼目睹這權力的更迭。
建寧帝站在高臺,看著自己的兒子一步一步登上階梯。
戚干身著五爪金龍袍,從父親手中接過傳國玉璽。建寧帝從一側默默退下,高臺之上只剩戚干一人。
戚灼看向高臺之上的新任帝王,權利是魔鬼,她不知道以后這個弟弟會變成什么樣,但她相信,他們二人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不會變,他們二人的感情不會變。
只是從今以后,皇宮的主人從她的父親變成了她的弟弟,她與弟弟很親近,可弟弟也會有孩子,有皇后,有后妃,她不能再稱皇宮為家了。
元昭十八年夏,大靖建寧帝退位,皇位交由太子戚干,史稱建章帝,改年號為元德,尊其父建寧帝為太上皇,母徐氏為太后。
新的時代即將開始。
登基大典結束,戚灼本想與宋瑾辰打道回府,卻被父皇身邊的人攔了下來。
“長公主哇!您怎么走得這么急迫,奴才差點就跟不上了!”
魏忠賢緊趕慢趕,終于在戚灼出宮門前趕上,他彎著老腰,喘著粗氣,手中抱著一漆器長盒。
戚灼輕笑一聲,扶著魏忠賢道:“公公不急,慢慢說。”
魏忠賢平覆呼吸后,立即打開了手中的盒子。
只見裏面放置的是一條烏黑長鞭,鞭炳刻著精美的花紋,整條鞭子靜靜地躺在明黃色的布料當中,彰顯了它的不凡。
戚灼在魏忠賢的示意下拿出鞭子,猛地向空中一甩,宛若蛟龍騰空,彌散著無窮無盡的威壓。
宋瑾辰出聲道:“是條好鞭,只是卻不知道太上皇是何意?為何要送長公主一條鞭子?”
魏忠賢笑瞇瞇道:“此乃打王鞭。”
“打王鞭?”
魏忠賢點點頭,解釋道:“上打親王國戚世家官員,下打黎民百姓走卒商販,普天之下,除了皇帝,公主可用它打任何人。”
戚灼看向手中的鞭子,這是父皇的良苦用心,是父皇給她下半輩子的保障。
前十八年父皇當權,她從未向任何人低頭,如今父皇退位,卻又給了她往后不向旁人低頭的權利。
“早在世子出事,您大鬧靈堂時,皇上就想把此鞭給您,只是前些日子事多,一直未來得及,如今已將圣旨廣昭天下,人人都認得這打王鞭。”
魏忠賢交代完差事,見戚灼要回府的模又道:“公主,往后多多進宮吧,千萬不要按著規矩只初一十五進宮,太上皇想您吶!”
戚灼握緊打王鞭,她想,什么規矩都不重要,只要父皇母后在,任憑這皇宮的主人是誰,任憑后宮的主人是誰都不重要。
“公公放心,我必定會帶著孩子多多進宮。”
“這就對了!您三天兩頭地進宮看看,太上皇和太后一定高興得很!況且……”
魏忠賢貼近戚灼與宋瑾辰,看了看四周確保沒什么人,低聲說道:“依奴才看,如今這位容皇后是個懂進退識時務的人,您又不插手皇上的后宮事,這皇后娘娘只怕巴結您還來不及呢!至于其他人就更不用在意了!您不必為了皇上和太后娘娘在意這些,太上皇說了,就算他仙逝了這也是您的家!”
戚灼聽到他這些嘮叨笑著點點頭,無奈道:“知道了,公公放心,我一定常回。”
她再三確保,魏忠賢才放下心回宮覆命。
宋瑾辰與戚灼往回走,他由衷道:“魏公公待你很好,不像是下人對主子,倒像是長輩對晚輩的疼愛。”
戚灼輕笑道:“魏公公從小看著我和干兒長大,尤其是我,小時候經常跑到勤政殿找父皇,有時候父皇實在忙不過來就是他哄我,我與干兒從來不把他當成下人看,對他就像對司琴姑姑一樣。”
宋瑾辰點點頭,他小心扶著戚灼上了馬車,車駕離開皇宮,他看著戚灼思念的雙眼開口道:“我知道你顧及的從來不是什么出嫁女天天往娘家跑,你顧及的是皇上、是我、是太后娘娘。”
戚灼從來不在意自己的風言風語,她只肯為自己的親人考慮。
人們總是對上位者的軼事津津樂道,永寧公主頻繁進宮,他們會說公主與駙馬感情不和,會說皇帝任由外戚干政,會說太后娘娘教出了一個好女兒,成了親還往娘家跑,不守規矩,不尊重婆家……
“可對他們而言,對我而言,你才是最重要的,我相信太后娘娘寧愿被人在私下裏編排,也不愿意你為了她的名聲不進宮。”
戚灼握住他的手,玩笑道:“我要是兩極反轉,什么都不在意,帶著孩子住進宮不回來怎么辦?”
宋瑾辰聞言攬住戚灼的腰身,苦惱道:“那臣就只能日夜跪在勤政殿前,懇求皇上放長公主出宮了!”
“油嘴滑舌!”
戚灼在宋瑾辰頭上拍了一下,又突然想到什么,正色道:“新帝登基,各國使者也該回去了,明日咱們去送送慕靈和可汗,此去一別,還不知這輩子能不能再見。”
宋瑾辰點點頭,補充道:“再帶上鈺兒和璋兒,還有虎崽,咱們一起去送。”
翌日,京郊
“行了!你們中原不是說,‘送君千裏,終須一別’,就到這吧!別累著我干女兒。”
阿史那回頭勸道,又翻身下馬從馬車裏接過小姑娘抱了抱。
“可汗倒是對我們中原文化極為喜愛,有空定要常來京城,中原的人土風情可不是從書裏能體會到的。”
戚灼下了馬車走到二人身前,帶著誠意說道:“愿突厥大靖永好往來,兩國永不交戰。”
“會的!”
阿史那堅定道:“起碼在我有生之年,兩國永不交戰。”
他雖然靠著戰亂得到了突厥的大權,可他親眼見證了死了多少人,他不喜歡戰爭,厭惡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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