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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彩繩（1 / 3）

五彩繩

“果然是何玉山！”

姜許猛地放下茶盞，瓷盞砸在紅木桌上，發(fā)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都是小傷，云娘，我沒事的?！?

杯盞中的茶湯濺出幾滴落在桌上，趙書瀾笑著勸解姜許，伸手拿起桌上的布巾擦拭，接著拿起茶壺想要給她添些茶。

茶壺嘴顫抖一瞬，滾燙的茶水又濺出到桌上。趙書瀾苦笑著放下了茶壺，又要拿起布巾擦拭。

“還說沒事。”

姜許先一步拿過他手中的布巾擦起來。顧允淮的冷冷地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漬，沒有出聲，只是一直以保護(hù)的姿態(tài)坐在她身側(cè)。

“你說何玉山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成現(xiàn)在這樣的…”

輕嘆了一口氣，姜許擦干了桌上的茶漬，忽然想起小時候幾人一起在學(xué)堂跟著姜秀才識字的時候。

從何玉山做出用她抵債的事情開始，姜許就很肯定的明白，他變了。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從一個靦腆而好學(xué)的書生，變成了一個奸詐狹隘的小人。

但從前的她心底還是藏著一點(diǎn)點(diǎn)的僥幸，認(rèn)為他只是染上了賭癮，對于從前有著情分的人，總還是不至于想要置人于死地。

“人心隔肚皮，也許他沒變過，只是我們從未了解而已?！?

趙書瀾收回斟茶的手，隨手將衣擺上的暗紅的線痕藏了藏。

不過姜許也只是感嘆罷了，這次何玉山帶著大理寺的人追來，便算是將過去兩家的情分徹徹底底的一刀兩斷了。何玉山此舉不是因為以為她在馬車中，就是想要借家人為由逼她回去?？偠灾褪氰F了心要將她捉回牢獄中。

她的目光落到趙書瀾手上纏著的白布上，輕道：

“他攔下你們，就是為了逼我出來吧？”

“云娘，何玉山已經(jīng)走了，此事你也不必掛懷了?！?

察覺到她的視線，趙書瀾不自覺地虛攏起五指，手心細(xì)小的傷口微微刺痛，卻反而讓他想起了昨日爽快的報覆。唇角勾起溫和的弧度，他正要再說，還未張口又被門口姜秀才的話打斷。

“什么不必掛懷！”

姜秀才臉色鐵青，不過看上去氣色尚可，聽見趙書瀾的話，邁步進(jìn)了幾人說話的堂中。

“云娘，這回是我們姜家欠了瀾哥兒的。你不可不放在心上?！?

他還是習(xí)慣性地喊了乳名，姜許看著趙書瀾僵硬一瞬的臉色，心中也輕松了兩分。知道爹這是跟自己置氣呢，便起身拉著姜秀才的袖角，軟下嗓子道：

“爹，云娘知道了，定然好好記著瀾哥兒的恩情的?！?

姜秀才被姜許挽著坐下，臉色緩和些許，只是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顧允淮一眼。

“渾叫什么，沒大沒小的，瀾哥兒也是你叫的？”

他話裏雖是責(zé)備，卻明顯已經(jīng)不再帶著尖銳的刺意。

姜許知道她爹就是這么個臭脾氣，給了臺階，還得扶著他慢慢下才行。她也不頂嘴，乖覺地點(diǎn)點(diǎn)頭。

看著姜許甜甜的笑意，姜秀才也軟了態(tài)度，嘆了口氣道：

“云娘，你跟爹老實(shí)說，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爹絕不信你會害人，更不信那套巫術(shù)的說辭，你跟爹說，到底是為什么會被官府通緝？”

“這……”姜許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下意識地看向端坐在一旁的顧允淮，“爹，這實(shí)在是說來話長了?！?

這事情的確牽扯了許多前事，若是完全實(shí)話實(shí)說，她自覺不在乎，卻難免她爹會認(rèn)為這是受了顧允淮連累。

“岳丈，這都是我的錯。是有人為了逼我為他們做事，才如此栽贓陷害阿許的?！?

顧允淮語帶歉疚，背脊直挺地站了起來，朝姜秀才拱手低頭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賠禮。

“我就知是你惹出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