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潮聲依舊,有個人在“挨揍”。
節目組的帳篷裏,顧玉琢和陸南川都拆了麥,一個站一個坐,一個冷著臉一個垂著頭。
顧玉琢褲管卷到了膝蓋上,小腿的擦傷消了毒、上了藥,隨行醫生說傷口不深,但也不能大意,這地方又潮又熱,不利傷口愈合。
他原本是偷跑出來找導演要碘伏,沒料前腳跑后腳就露餡,被陸南川堵在帳篷外。
陸南川禮貌地去和導演溝通,獲得了一個私下說話的機會,但導演也有條件,就是要把機器架在帳篷外。
——麥是摘了,但過火的話仍舊說不了。
“下午回來時候怎么不吭聲?”陸南川伸手把他下巴抬起來,“怕我訓你?”
——沒別的理由,他這腦子也憋不出別的理由。
顧玉琢有點委屈,可他并不想矯情,就道:“我怕什么。一點兒小刮傷而已,不值當吆喝?!?
陸南川順手掐他臉蛋,“長出息了,還挺勇敢?!?
“男兒有淚不輕彈,打碎牙往肚裏吞?!鳖櫽褡裂鲋?,眼睛瞇一瞇,“我就是這么一團不一樣的煙火。”
陸南川看著他這團煙火,“傷口別沾水,后面有活也掂量著來。不是嚇唬你,真感染你腿就沒了?!?
顧玉琢沒當回事,用氣聲說:“沒就沒唄,那我賴上你,你養我?!?
陸南川抬手貼著他腦門屈指,送了他一個非常疼的腦瓜崩。
沒事咒自己,真是閑的!
犀牛島上沒娛樂項目,七個人只能“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時差作祟,躺下之后有立馬打鼾的,也有睜眼失眠的。
男士們的大通鋪上,酈芳挨著喬星辰,喬星辰與駱岑做鄰居,駱岑右手躺著陸南川。
顧玉琢從外面放個水回來,站在幾顆腦袋前,怎么看怎么不爽。
也是巧了,陸南川和駱岑都沒合眼,一塊兒翻著眼皮看他。
黑崽把鞋一甩,撅屁股上炕,并拱了下陸南川:“陸老師你往右挪,我要跟駱大師貼貼?!?
陸南川逗他:“哦,敢情剛才不是你要把邊兒睡的?!?
“我又不想把邊兒了。嗐,年輕人,就是這么善變?!彼@陸南川暖烘烘的被窩裏,仰臉躺好了。
駱岑這時候開了口:“夾在中間不別扭嗎?”
“不啊,”顧玉琢翻身對著他,“網友不說了么,一家三口。誰家把孩子踹一邊的,不都是睡爹媽中間吶?!彼址厝ィ瑲怅懩洗?,“是吧,爸?”
陸南川也側躺著,騰出一只手光明正大隔著薄被往他屁股上拍,“要給你唱催眠曲么,我的小寶貝。”
茅草屋裏沒燈,借著躍過窗欞、偷溜進來的月光,陸南川瞥見駱岑不善的面色,他愉快地一笑,悄悄地攏住顧玉琢的手,撓他掌心,捋平了手指,保持著幼兒園大班水準,和他手拉手睡覺。
黑崽生出點羞澀來,但害羞不妨礙他大膽,頭往前蹭蹭,若即若離地挨住陸南川,美滋滋地閉眼睡了。
年輕人新陳代謝喜人,傷口好得神速,顧玉琢第三天已經開始手欠地摳那一片血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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